而不是你这个残害忠良、有悖人伦的禽兽!” “栀栀死了也好,便是活着,你对她也不过是对待玩物一般的亵弄。但若再这般执迷不悟下去,皇天不佑!” 既得了自己想要的承诺,太皇太后发泄完怒火便气冲冲地走了。桓羡瘫坐于榻上,脑中空荡荡地回荡着她方才的话。 强抢人|妻?强占皇妹? 他寂寥地扯唇笑笑。 强占人|妻的分明是谢璟。 至于强占皇妹,连那创世的伏羲女娲皆是兄妹,诞育子女。兄妹又为何不能在一起? 同父所生的兄妹尚可结合生子,何况他分明与她毫无血缘关系。 想清楚这一点后,他又突然想起去岁春暮江泊舟呈上的几封谏书,亦是如谢珝这般,在信中大骂他纵情溺爱,不顾人伦,是亡国之相,每月一封,从不间断,连骂他的词汇也不重复,只是后来因战事爆发才停了。 桓羡当即大怒,命人将那些早扔进废纸篓的谏书找回来。 好在这些大臣们的表文书册自有专人打理,很快便被冯整翻了出来,重新呈上。 桓羡越看越怒,边看边骂,将那上书的江泊舟骂了个狗血淋头。骂他是个腐儒,不通人情,也永远不配为人所爱。 骂了一通之后,他犹嫌不解气,乃作书一封,于信中条条款款地反驳了江泊舟谏言之辞,命人寄往洛阳。 做完这件事后,他开始召集全国的玉匠,又亲自画下薛稚的容颜相貌,欲命玉匠们依照画像打造玉像。 …… 相较于江南的草长莺飞春暖花开,已近初夏,千里之外的柔然却还是春寒恻恻,冰雪未消。 薛稚畏冷,因去岁被掳的那段日子着实吃了些苦头,柔然又天寒地冻的,身子一直算不得好。 所幸青琅院的屋子是依照江南样式所修,修建有地龙,多多少少能缓和她在异国他乡的不适,将养了一个春天后,人也红润许多。 贺兰霆政务繁忙,加之此次大军伐楚损兵折将没获得多少利益,周旋与朝臣政敌之间,空闲时间有限,但一得空便会来看她。 平日里燕国公主也会来陪她说说话,请她教贺兰霆那几个庶女庶子学四书五经——柔然如今正在推进汉化,自宗室王子,再到贵族大臣,皆须学汉话,明礼仪。 她原先有些担心,因为听说游牧民族茹毛饮血,无恶不作,但几个孩子却被燕国公主教养得很好,除却梳着柔然的发式穿着柔然人的毡帽夹袄,和汉家孩子也没什么两样,见到她也是乖乖地唤姑姑好,软糯又可爱。 总之,她在这里的日子过得不算难捱,只是在青琅院待久了,有时闷得慌,也还是总有些身在囚笼之中的错觉。薛稚想,她得赶紧把身子养好了,兑现她之前试图与表兄谈判时的承诺,做一个有用的人。 “如今在这住着可还习惯?” 四月上旬的一个午后,贺兰霆来到青琅院,在书案对面坐下。 薛稚正在替侄儿们批改功课,闻言莞尔:“谢谢阿干,我过得很好。阿嫂和图雅她们都对我很好。”图雅是被派给她的柔然侍女,精通汉话。 贺兰霆点点头,眸中不觉蕴出一抹柔情:“你好好养着身子,等天气暖和些,我带你出去打猎。来察布尔罕这么久了,还未带你出去过。” “会骑马吗?”他又问。 她有些迟疑,摇摇头:“学过一点点,还没来得及学会就被战事打断了。” 这是还记仇呢。 贺兰霆一笑,伸手欲扶摸她发顶,她下意识一躲,他手也就收了回去,不动声色地道:“当日抓你的那几个人宗望已经告诉我了,都发配去做奴隶了,给你报了仇了。” 薛稚有些尴尬,低着眼道了一声谢:“谢谢阿干。” 因了某个人,她其实不喜欢这种混淆了亲情与男女暧昧的亲密。好在贺兰霆并不在意,只道:“你要好好学骑马,学射箭,姑母像你这么大的时候,已经是我们贺兰部骑射最出色的女子了,我的骑射便是她教的。” 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