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,大事不好了。不知从何处冒出来那样多的柔然人,约有数十万人之众,正从西北方向向我州疾驰而来……” 薛嫱惊得摔了筷子:“他们从何处来的,怎会有这么多的人?” 前时攻克柔玄与怀荒,不是已经歼敌数万了吗? 薛婧倒是冷静许多:“再探再报。” 然而这一回却没留给他们多少准备的时间,仅仅半日后,薛婧便在城楼上瞧见了远处大军奔袭而来的滚滚尘烟。 她头皮一阵阵发麻,强作镇定地叫来了薛迟:“快,命全军备战!” 半日之后,柔然大军顺利抵达朔州城下,连开战的文书也没有,冲车、云梯、投石车……原本不该属于游牧民族的器械纷纷被推过护城河来,对准坚固的幽州城墙发起了猛烈的进攻。薛迟急命弓箭手放箭。 朔州城池坚固,加之正是寒冬时节,薛婧早有预料,于前夜命泼水于城墙之上,一夜过去,结出的寒冰将城墙冻得有如铜墙铁壁一般,柔然人用尽云梯、火攻也未能攻下,不得已退守至河岸之北。 次日清晨,朔州军队主动出城迎敌,以长‖枪阵拒敌兵于护城河对岸,弓箭手在后发射弓箭,柔然军队进退不得,死伤数千。 再三日,朔州军以母马为计,诱捕柔然军中公马数百匹。因柔然人多是骑兵,既失马匹,战斗力下降,朔州军再一次出城迎战,击退敌军。 接连数日,进攻朔州的敌军均被击退,朔州军民士气高涨。 然,局部的胜利并不能掩盖整盘战局的失利,半月过去后,朔州城仍未等来援军,反而是得到消息,幽州反了。 仅仅上任不到一年的新任幽州刺史选择于此时背刺朝廷,自灵丘与范阳起兵,直取朔州而来。 留守恒州的薛家兄弟被叛军牵制,不得回援,出征怀朔的大军也始终联系不上,与此同时,城中的粮草却在一点点耗尽,很快就要到山穷水尽的地步。 朔州城,已然岌岌可危。 …… “事情紧急,明日凌晨,你先护送公主离开。” 星夜晴明,灯火通明的朔州府衙内,薛婧叫来了妹妹薛嫱。 她冷静地吩咐道:“把她送到雁门去,无论如何也要优先保障公主的安危。” 薛嫱却是犹豫:“可……陛下未有命令,会不会责怪我们擅作主张?” 薛婧摇头:“眼下一时半会儿还与陛下联系不上,来不及等他的指示了……才得到的消息,盛京郡守已经投敌了,很快就会驰援柔然,对朔州形成包围之势。我有预感,这场大战会持续很久,趁着现在还安全,先送公主离开!” 薛嫱一向听从这位长姊的话,当即便去了薛稚房中,详细告知了事情本末。 薛稚怔愕无比:“阿姊和阿兄都在这里,我也是薛家的儿女,怎么能够临阵脱逃?” “你还是走吧。”薛嫱焦急地道,“我与长姊在陛下面前发过誓,无论如何也要保障你的安全。眼下,谁也不知这场战争会维持到什么时候,君命难违,我们必须先送你离开!” 薛稚拗不过对方,也担心自己留在城中究竟是个累赘,只好同意。 次日天色将晓,薛嫱秘密带了百余骑兵,亲自护送薛稚主仆自城南门离开。 不想才行出数十里,竟撞上打探消息的胡人,亦有数百之众,皆着胡服、挎胡刀,行走于冰雪未消的原野上。 薛嫱头皮一凉,几乎炸开。 是柔然人! 不及她调转马头,对方却已发现了他们:“兄弟们——这里有几只母狐狸——” 队伍之首的几人说着并不相熟的柔然话,呼喊间,森冷刀锋已如旗帜般呼啸而来,薛嫱忙持|枪与几人缠斗起来。 薛稚原同芳枝匿身车中,闻见外面的兵戈声,只及掀帘望了一眼,便被车外军士颈部喷涌而出的鲜血劈头盖脸地浇了满脸。 她吓得厉声尖叫,拼命地缩回车中,却被一名彪形大汉活生生揪住了衣领,就这么从狭小的车窗内拖了出去。 面上淋漓流动的热血间,她看见的是对方淫邪而毫不掩饰欲念的脸。一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