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静谧祥和,直到—— 卧室门被人从外面霍然扭开,谭女士嘹亮的嗓门破空而来:“唐唐,起了没有呀?妈妈早饭已经做好了。” 被面起伏,床上的人翻了个身,半张脸埋进枕头里,瓮声瓮气道:“妈,我想再睡会儿……今天不上班……” “不上班也是要吃早饭的呀。”谭女士双手在围裙下摆擦了擦,边往屋里走边询问:“……妈妈怎么听着你声音有些不对劲,是不是感冒了?” 唐纨瞬间清醒了大半,拉起被子蒙住了脑袋,声音含糊地透出:“……没有。” 谭女士显然不信,走到床畔去掀被子边:“让妈妈瞧瞧。” “妈……我真的好困,你让我补会儿觉,下午还要去机场接人。” 谭女士眉毛一抬,叉起腰道:“接谁?” “公司领导。” 谭女士瞬间警惕:“哪个领导?” 藏在被子里的声音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坦然:“你不会想知道的。” “……” 床垫微微下陷,是谭女士挨着床沿坐了下来,盯着儿子一动不动的身影道:“唐唐,你在跟妈妈玩温水煮青蛙呢?” 静了一两秒,唐纨掀开被子翻身坐起,抬手掐了下眉心,直直看过来,清瘦的双颊泛着不正常的红,嗓音明显的沙哑:“……妈,我不想跟贺准分手,也不会从公司离职,之前因为小弥还在病中,我不想你再为我的事分神,过于忧心焦虑影响身体,才暂时答应——咳咳咳……”睡醒后干涸刺痛的喉咙冷不丁吐入凉气,激起一连串不停歇的猛咳。 谭女士蹭地站起身,急冲冲道:“还跟妈妈嘴硬,你看你这脸色,分明就是发烧了。”言罢瞥开视线,像是为了躲避什么似地转身往外走,背后撂下一句:“……妈妈去拿体温计,你快回去躺好,别再着凉了。” 咳嗽声终于止住,唐纨兀自缓了缓,睡意已然全无,撑着床沿下地,却起身之际眼前蓦地一黑,眩晕感迫使他再度坐了回去,抬手掌心贴着前额摸了摸,还真有些烫。 “唉呀呀,三十八度五……”谭女士推了推老花镜,对着床头灯念出体温计上水银柱延伸的刻度,转而看着儿子一脸的费解:“明明昨天还好好的,怎么突然就发烧了呀?” 某人凌晨穿着单衣在阳台吹了半个多钟头的风,当时浑然不觉有什么,事后身体遭殃,可这一茬是万万不能让谭女士知道的,否则又要借题发挥。 于是道:“好了妈,你别靠我那么近了,待会儿不是还要去医院看小弥么,别把病毒带过去。” 被他这么一提醒,谭女士发起愁来:“那妈妈一会儿去医院,谁留下来照顾你呀?” 唐纨无奈道:“我一个成年人,还不能自己照顾自己了么。” 谭女士惦着方才那茬儿,嘴唇翕动两下,还是忍不住问他道:“……那你,下午还出门吗?” 唐纨梗住,却不想再说违心的话,视线下移盯着被面上的褶皱道:“去还是要去的。” 谭女士闻言惊愕不已,瞪圆了眼睛看着儿子,满脸都写着恨铁不成钢:“你你你……你到底是有多喜欢他呀!” “妈。”儿子澄澈又认真的目光直直地看进她眼睛里,有着破釜沉舟的坚定和不屈不挠的执着,“姐以前总是说我,性格温吞循规蹈矩,是个听话却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笨孩子。那是因为小时候的我一直都觉得,你和爸为我们安排的路并没有什么不好,直到几年前姐的事情发生,我才开始有所动摇。”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