肩胛骨被割穿,血飞横流,身后背包里的东西混着血液哗啦啦地掉落。 夏旦的手绢和瓶瓶罐罐,还有一本厚厚的笔记,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地上。 龚霁喉咙发干,喉结缓慢地下滑,像是要咽下心底的无措和痛意。 他蹲下,一件件地拾起,然后,慢慢地拂去上面的血和尘土。 “...她呢?” 头领不胜其扰,烦躁地摆了摆手:“傻乎乎的小丫头,想要见关首长,这怎么可能?骗了她的东西,打她走了!你们让开,别耽误我们撤退!” 龚霁低着头,右手握着那本笔记。 他缓缓地抬眸,神情依旧隐忍克制,可瞳孔深处却裂开了一道道极细的红血丝,像是极力压抑怒气后自伤形成的裂纹。 “...有时候。我也很想疯一次。” 身后,地磁风暴拔地而起,如同一场不会停歇的飓风骇然过境。三人身影交织其间,与飓风共舞,毫不留情地横扫一切。 十五人小队如同荒草被屠平,几个呼吸间,横七竖八地躺了满地。 “夏丫头在这里!!” 关听雨的声音穿过喧闹的风沙与呻吟,暂且压住了几人的杀意。 龚霁猛地回头,看见满脸脏兮兮的小丫头正高兴地朝着他挥手。 她手里拿着一串银色的钥匙,高高地举在手里,蹦蹦跳跳的,像只快乐的小兔子。 小向导从关听雨的身边一瘸一拐地跑向了方宸,笑着将那串银色钥匙搁在她方哥哥的手掌心。 她骄傲地拍了拍胸膛,又打着手势,说,她成功见到了关首长。关首长很喜欢她的字,说她的字很好看,一开心,就把脑电波模拟控制仪的机械钥匙给她了,这样,方哥哥就可以如愿以偿了! 夏旦鼻尖全是灰,脸上也脏兮兮的,衣服破了几个洞,衣摆处还有撕裂,狼狈得像在泥潭里打了个滚;可她全然不顾,只双眼亮晶晶地盯着方宸看,似乎想要得到一句夸奖。 方宸心口一酸。 他弯腰,双手搭在夏旦的肩上,关切地问。 “谢谢,丫头。你...没事吧?” 夏旦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儿,却老气横秋地摆摆手,拍着胸口表示,自己是老江湖了,人渣见得多了,不会轻易受伤。 温凉安抚地扶着夏旦的背,将她送到了龚霁面前。后者保持着直立的姿势,双眼一直追着这个娇小的身影,唇角绷得很紧,半句话也说不出来。 夏旦疑惑地眨了眨眼,两步走近,张开双臂,如同往常一般,用力抱住了她的老师。 软乎乎的脸蛋贴在了龚霁的腰侧,睫毛轻扫手臂,呼吸里夹着笑,细细地洒在他的皮肤上。 龚霁脑中似乎有一根弦断了。 压抑许久的情绪在被抱住的那一刻全面崩溃。 夏旦掌心忽得传来一股不同寻常的精神波动,酥酥麻麻的,痒痒的,像是坦荡的原野生出了十里绿柳。 夏旦的心脏无规则地重重跳了两下,像是与之轻轻应和。 她有些不适应,误以为是不舒服,于是,她怯怯地收回了手,后退半步,解释的手势打了一半,双手却被龚霁牢牢地抓住。 “...我说过很多次。不要鲁莽,不要冒险,不要...站在我保护不到的地方。” 夏旦很想反驳,可龚霁紧握手臂的力道有些大,她只能吃痛地低呼一声,咫尺之间,被迫抬头看向龚霁的眼睛。那总是月朗霁清的瞳孔里压着无边的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