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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9节


身后,有轮椅的声音渐渐靠近,声音脆而轻。

    赵景栩没有回头,身体缓缓向椅背倚过去,只用余光觑着那轮椅上的文弱身影。他右手不由自主地轻轻揉搓,直搓出两道火花,仿佛点燃了他眼底压抑着的兴奋。

    金属轮碰撞地面,终于,‘吱呀’一声,停在了赵景栩面前。他不耐烦地挥手,送押来的手下立刻识趣地转身离开。随着门一声落锁,赵景栩的脚步迈得更大更急,转眼,便已经站在了叶既明面前。

    那人坐姿端正,丝毫没有沦为阶下囚的困窘。

    可,越是孤高如月,越引人遐思。

    赵景栩再也不必掩饰他的野心,只用贪婪的目光撕咬着叶既明温润的轮廓。

    就这样目光滚烫地盯了三分钟,赵景栩才满意地收了视线。

    他慢慢蹲在叶既明膝盖旁,滚烫的掌心小心翼翼地贴在那人冰冷的膝盖处,摩挲着,徘徊着,像是野兽用舌头贪婪地舔舐着猎物。

    蓦地,他手腕一紧,掌如铁钳,强横的力道贯穿关节,能听见骨头发出‘咯吱咯吱’的哀鸣声。

    叶既明脸上的表情毫无波动,眼神带笑,像是在纵容着一个胡闹的孩子。

    赵景栩觉得无趣,又觉得有趣。

    他的手掌一点点滑到叶既明的后腰,慢慢压过去。掌心贴过那件薄薄的军装,碰触到了那人微热的皮肤。那人稍微动了一下,像是发痒,却径直扩大了赵景栩的欲望。

    他重重按下叶既明的腰,只单手就将他卡在座位里动弹不得。手指却不经意地摩挲,像把玩一件袖中之物,半遮半掩。

    可一旦越界,再也控制不住堕落的颓势。

    他的掌心越来越烫,眼神灼烧,带着踩过禁区的狂妄,却不敢真的亵渎于他,仿佛长久以来养成的尊师重道,此刻成了最后一道枷锁,正在风里摇摇欲坠。

    叶既明俯视着半蹲的赵景栩几秒,稍微挪了挪腰,神情依旧是舒展自如的,这让赵景栩有些许的挫败。

    他看向叶既明的右手无名指,那里依旧躺着一圈刺眼的银光。他眼神涌起凶狠与不耐,捏着叶既明的手指骨,将那圈银色指环丢在一旁。

    仿佛是泄愤,银戒指滚了好几圈,最后撞上墙壁,几个原地盘旋,倒下,孤零零地躺在墙角。

    叶既明只分神看了戒指一眼,对面的人已经不受控制地掐住了他的下颌,将他的视野凶狠地纳在自己的怀里,不许他分出一丝一毫去关注其他的事。

    叶既明的五官实在是太完美了,完美得像是用尺规定做出来的模板一样。循规蹈矩的完美,有点沉闷,十分无趣,可偏偏赵景栩喜欢。

    他偏生喜欢那些毫无缺漏的法则,像物理规律,譬如日升月落。

    况且,叶既明一双眼睛捣毁了所有的沉闷,像是古旧书墨砖块字角落里被人偷偷描出的一朵花,偷藏着无尽的遐思。

    这么多年,赵景栩第一次有机会这样贪婪地看着他的老师。他的右手又用上了力,迫使叶既明抬起头来。

    那人的眼睛里染着不慌不忙的笑意,一双清冷的眸子,却浇不凉赵景栩腹内一腔隐灭的火。

    这些年,他跟在叶既明身后,在一步之遥之外看他伏案工作、埋头读书。那人总是衣冠得体,谈吐得当,宛若被供奉起来、不许有半点差错的神明。

    叶既明坐在灯光下,受尽万千人敬仰;赵景栩站在台下阴影里,与众多‘信徒’一起翘首仰望着。

    本该虔诚的追随与信奉,是何时扭曲成无边黑沼的?

    赵景栩想,或许,是当叶既明毫不留情地处死实验失败品时,那闪着慈悲与叹息的眼神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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