箱子的字画,就是刚才樊铎匀给她看的首饰匣,光其中一层的七八只玉镯,怕是都价值不菲,每一只成色都很好,并不比妈妈给她的那只差,别说还有那些零碎的玉扳指.戒指.玉佩.金饰之类。 就听樊铎匀道:“我外婆的祖父曾是一品大员,家里孩子虽多,但外婆是最小的孙女儿,在书画上又颇有天赋,很得长辈的喜爱,出嫁的时候,嫁妆很多丰厚,其中房产就有九处,只是后来送我母亲留洋.支持我母亲参加革命,这些家产都慢慢变卖了。” 沈爱立忽然问道:“他们都不在了是吗?那你家还有什么旁的亲戚在这边吗?” 樊铎匀摇头,“这边没有,我外公外婆只有我妈一个女儿,汉城是我妈妈的老家,我爸是京市的,”微微停顿了一会,才道:“他爸爸还活着。” 沈爱立一时没听明白,什么叫“他爸爸”,问道:“谁?你爷爷吗?” 樊铎匀点头,淡淡地道:“嗯,亲属关系上,是这个称谓,不过我爸妈在世的时候,我们就没有来往。” 他的话就已然显出十二分的冷淡.疏离来,沈爱立想到他父母去世的时候,他也不过十几岁,那边竟然都没有过问,确实和陌生人没有丁点区别,也没有再问。 只是想到,他那时候和樊多美怕是过了一段很辛苦的日子,父母一起走了,真的只剩下姐弟俩相依为命。 忍不住轻轻看了他一眼,好像就是她们中学时候的事,然后又忽然发现,她也不见了。不知道十四五岁的少年,是怎么走过那一段时光的? 别人的十四五岁,可能正是少年意气风发.无所畏惧的时候,樊铎匀却过多地承担了那个年纪不该有的痛苦和磨难。 樊铎匀提了一句他爸爸的爸爸,就抛到了脑后,继续打开下一个箱子。 这一箱子里头是一些精致小巧的瓷器,曲颈梅瓶.粉青履莲茶盏.天青釉莲花碗等,件件都精致可爱,沈爱立正恍惚着古代的工艺,忽觉有些不舒服,拉了拉樊铎匀的衣袖,轻声道:“铎匀,可能这里空气不好,我有点喘不过来气,我们上去吧!” 樊铎匀忙扶着她出去,等俩人上来,发现身上都沾了一些灰,樊铎匀让她稍微低下头,给她理头发上沾着的蛛丝网,俩个人靠的很近,一时都能感知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。 屋外好像下起了雨,风声夹着雨声,庭院里的桂花树簌簌有声,空气里弥漫着一点桂花的甜香,晕黄的灯光下,沈爱立忽觉出有几分紧张来,有些心悸.头晕,忽然人就朝后面倒下去,把樊铎匀吓一跳,一把捞住了她,只是动作过快,沈爱立一个惯性撞到了他胸膛上去,砸的鼻子都疼,人倒是清醒了点。 “爱立,怎么了,哪里不舒服吗?” 沈爱立还有意识,声音微弱地道:“我想,我刚才可能紧张得心跳过快了,一下子……” 却不妨樊铎匀也同时说道:“你是不是低血糖犯了?” 立时俩人都愣住了,樊铎匀微微叹气,将人抱到她房里,放到了床上,才空出手来剥了一颗奶糖给她,“粥应该热了,我去给你盛点过来。” 等喝完了一碗热粥,沈爱立好像才恢复了一点力气,抬手摸了一下鼻子,理直气壮地指责道:“樊铎匀,我都怀疑你是石头做的,刚才砸疼死我了。” 樊铎匀有些好笑,一边收了碗筷,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:“爱立,你刚刚在书房里,说什么过于紧张?我没听清。” 沈爱立立时滞了声,眼睛都不敢抬一下,半晌觉得有点不对劲来,一抬头就见樊铎匀一脸笑意地看着她,窘得抓了一颗糖朝他扔过去,凶声道:“出去!” 樊铎匀也不敢把人惹急了,温声道:“那行,我去烧点热水,你先休息会,再洗漱。” 等樊铎匀烧好水,准备喊她起来洗漱,就见人歪在床上,已经睡着了。 第二天一早,沈爱立听到外面的鸟叫声,幽幽醒转过来,还有些迷糊自己怎么睡着了,就见外头天光已经大亮。 身上还是昨天的衣服,估计是樊铎匀给她盖了被子,觉得有人照顾的生活可真好,都不用操心门窗有没有关好,厨房里的火熄了没。 樊铎匀一早就起来做早饭,炖了一些红枣银耳.两个荷包蛋,一份清炒藕片.一份黑木耳炒肉片,沈爱立一眼看去,发现都是补气血的。 樊铎匀问她:“家里还有没有奶粉?你这身体还是要多注意一些,营养要跟上才行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