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有桥并不理她,只道:“你先出去,我这儿还有正事呢!” 陆白霜还想再说,见叔叔气得脸色铁青,也不敢在他气头上开口,想着回家求求奶奶给她说说好话。 等陆白霜走了,陆有桥问程潜道:“你说的那报纸,你手上还有没有?一会抽空给我拿一份来,”急得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,又问道:“你觉得那沈同志,能解决我们厂里的问题吗?” 程潜想了一会才道:“她那天说,她可以试试,也并不一定能解决,但是报纸上说,她们有七个人,专挑纺织领域内的疑难问题攻克,我觉得她或许能有法子。” 陆有桥点点头,“行,你去把那报纸拿来给我看看。” 转眼就到了月底最后一天,沈爱立站好了最后一班岗,就匆匆下班,准备去林亚伦家赴约。她中午还回去拿了一点腊肉,想着做淮扬干丝的时候,可以放一点进去提个鲜。 想到这里,自己都觉得有点馋,不由加快了步子。 不想,她刚一出厂,就有人喊她的名字,却不是三个字,而是两个字,“爱立!” 沈爱立一下子顿住了脚步,却半晌不敢回头,生怕那一声不过是自己的幻听。 凉爽的秋风,好像又将刚才的两个音调,缓缓地吹入了她的耳朵里,“爱立!” 沈爱立犹疑地转身,一眼就看到那个人正站在大门右侧,此时正笑吟吟地朝她看着,沈爱立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又跳得快了一点。 第92章 暮色刚刚降临的傍晚,晚霞渐渐爬上了西边的天空,在酱红.深蓝.赤紫和赭黄渲染得如一副油墨画的背景之下,他就站在那里。 晚风像是把人心,都吹拂得慢慢欢喜起来。 沈爱立怔怔地站在下班的人潮中,望着那和记忆里渐渐重叠的身影,巨大的喜悦,一点点地攀上她的心头,像一株昙花,积累了一年的气韵,在悄无声息的夜里忽然绽放。 毫无征兆.毫无心理准备,远在海南的小樊同志,竟然真的出现在了她面前。这个惊喜实实在在地将沈爱立砸懵了。 樊铎匀见她眼睛瞪得圆圆的,眼角眉梢的喜悦都要溢出来一样,心里也涌起了一点酸涩的情绪。她在信里未曾问他一句归期,他还当她不曾惦记,而其实,或许是知道他归期难定,怕他为难。 一时有些后悔,应该更早一些,想法子回来看她。阔步朝她走过去,多想将人抱在怀里,却只是克制地抬手拂了拂她在风里稍显凌乱的头发。 手心传来柔软的触感,“爱立,我回来了。” 沈爱立木木地点头,忽觉眼睛有些酸涩,把手里的帆布包扔到樊铎匀怀里,用手背摸了摸自己的脸颊,果然滚烫。心里暗叹,果然不管多久,小樊同志就是她的死穴。 她刚刚塞包的时候,甚至感受到了他胸膛的温度,直到这时候爱立才缓过神来,小樊同志真得回来了,仍有些不可置信,愣愣地问道: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 又觉得这话过于生硬,好像不欢迎人一样,补充道:“不是和我说的两年吗?而且回来之前,都没见你在信上提一句?你这定然是蓄谋已久的!” 自己说着说着,很快转过弯来,望着他道:“樊铎匀同志原来你一早就存了心思骗我?什么两年,就是你胡诌的是不是?” 见他不吱声,冷了声调道:“哼!男人啊~”像是嫌弃得不得了一样,好像是说:“果然就是这么个东西!” 樊铎匀眉毛微动,偏他有些心虚,自己当初就是怕她一点不惦记他,特地耍了个小心眼,此时也只能自己咽下这枚小小的苦果。 温声解释道:“这次是和同事换了岗,空出了几天时间。”却也没有提,为了换取这次探亲假,自己又额外多接了一些任务。事实上,他原本的计划是元旦左右,这次提前了两个月, 沈爱立正准备问他这次待几天,就见余钟琪像一阵风一样地冲了过来,“谁,谁,快来让我看看这是谁?”她刚远远地看着爱立和一个男同志站在一块,还想着这身影怎么有点眼熟,心里还嘀咕着,不会是樊铎匀吧? 没想到还真是! 樊铎匀笑道:“钟琪同志,好久不见。别来无恙?” 钟琪点头:“铎匀同志,没想到真是你!我远远看着就像,还不敢相信来着,”说着问爱立道:“快说,快说,有没有感受到惊喜,有没有?” 余钟琪都替爱立觉得惊喜,这樊同志可比她家景泰会多了,说来就来,一声招呼都不带打的。 爱立有些抚额,本来还准备给他点教训,让他耍心眼子诓骗她,被钟琪这么一打乱,也只好暂时歇了心思。 轻轻瞥了面前的樊铎匀一眼,忍不住笑道:“有!”怎么会没有,心都跳快了好些! 钟琪捂着胸口,有些恨其不争地道:“不行,我要告诉景泰,让他也好好学学,从五月说到十月来看我,这铎匀都来了,他还没个影。” 余钟琪因为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