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候,看到了床底下两大网兜的东西,得知矿上的领导今天过来了,还承诺给儿子上报摘帽子的事,眼泪都不由在眼眶里打滚,因为这一个帽子,她忧心了多少个晚上,她本来在出版社当编辑的儿子,最后去矿下当苦力,每每想起,沈玉兰都心酸不已。 忍不住抱着爱立道:“真好,真像小妹说的,你哥这回因祸得福了。” 沈俊平也挺高兴,让妈妈把领导带来的两罐奶粉,拿一罐给小妹,沈爱立忙摇头:“我那里还有,樊铎匀上次给寄的,我还没吃完,这留给哥哥。” “樊铎匀,你们不是好几年没来往了吗?”沈俊平听到这个名字,还有点惊讶。 沈爱立奇道:“哥,你也记得他?” 沈俊平点头,“怎么会不记得,你们中学的时候,有一段时间,关系不是挺好,他经常送你回家,我看你书包里,有时还蹦出那么一两颗奶糖,我问你是谁给的,你还骗我说不知道。” 试探着问妹妹道:“他怎么给你寄奶粉了?” 沈玉兰看好戏一样地看着女儿,想看看她怎么诌,就听爱立道:“哦,他听他姐说我得了浮肿,就给寄了一些副食品过来。” 沈俊平也看到了妹妹微红的耳朵,和妈妈对视了一眼,也没有挑破,只轻轻道:“他以前就挺关心你,有一段时间,你俩不知道是不是闹了矛盾,不怎么说话,我看他还经常偷偷跟在你后面,送你回家。” 沈爱立对这些事,一点没有印象。准备下回问问樊铎匀是怎么回事。 沈玉兰听得好笑,却是对小樊同志印象更好了点。不怕一早有心思,就怕没有心思。 和爱立道:“一会没有公交车了,你快回去吧,明天不好再请假了,你哥这边,我再请两天假照看一下就差不多,后面让护士们多帮帮忙。” 沈俊平叮嘱她将东西带着,沈爱立推辞不过,到底拿上了。 等女儿一走,沈玉兰才笑道:“那个樊铎匀,我看她俩怕是处上对象了,你和妈妈说说,小伙子长得怎么样?” 沈俊平道:“挺好的,他姐姐也挺喜欢爱立,有几次我回家来碰到,还问我爱立的情况来着。” 这么一说,沈玉兰也挺满意,她知道樊铎匀父母都不在,就一个姐姐,和儿子道:“就是太远了,在海南上班呢!”很快又道:“要是在这边有了家庭,按照政策,应该也可以申请调回来。” 沈俊平知道政策是政策,真要调回来,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,而且,他的事业在那边,愿不愿意回来也是一件事。 但是相比较前头的那个魏正,母子俩心里都明显觉得,这一个要好太多。 沈俊平想到今天小妹和她说的杨冬青的事,沉吟了一会,问妈妈道:“妈,我和冬青成婚,是不是给你和小妹带来了很多不愉快?” 沈玉兰被问得一愣,半晌才道:“怎么说这种话。”却是也没有否认。 见儿子直直地看着她,不由叹了一口气,道:“实话和你说,妈妈本来准备等你伤养好以后,让你带着冬青一起去宜县生活,到底你们俩是夫妻,你们自己觉得能处下去就处下去,没有必要和妈妈一起捆绑着,妈妈自己攒养老钱,我又是学护理出身的,以后老了,也不用你们费心,你们偶尔回来看看就成。” 这话说得,让沈俊平当场就红了眼眶,“妈,你这话让儿子怎么受得了,你拉拔我和爱立长大,多不容易,为了我,你牺牲了多少!如果不是我,你……”沈俊平说到这里,忽然断了声,没有敢提,怕又惹妈妈伤心,他是记得的,当时他就听外公外婆私底下偷偷聊天的时候,说谢家那边不想让妈妈带着他。 那段时间他夜夜睡不好觉,就怕妈妈把他一个人扔下。 但是妈妈没有。越长大,他越知道,妈妈牺牲的是什么! 带了点哽咽问道:“之前你们怎么一点都不提呢?”他第一次知道冬青对家里的压榨,还是妹妹得浮肿病的时候。 沈玉兰拍拍儿子的肩膀,故作轻松地道:“男子汉大丈夫的,怎么还好哭起来,没事,都过去了。” “你和爱立都好好的,妈妈就没有别的苦恼。就是,我和你妹妹确实和冬青处不到一块去,我想着你们都大了,应该自己生活,没必要再和妈妈住在一块,平时一个屋檐下,磕磕绊绊总是有的,时间久了,没有嫌隙都生出嫌隙了。”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