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默轩整理了桌上的东西,才深吸了一口气,把刚刚打开了的木盒子再拿出来。 除了这些年段父给老爷子的生活费之外,还有另一个跟段默轩扔出去的那个差不多大小的木盒子。 段默轩还扯着笑,耸了耸肩膀开口。 “这小老头末了在这里给我套娃呢?” 看着几人都坐着不知道说什么。 毕竟这种事情让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。 段默轩自己倒是很看得开。 “没事,不用紧张我,我其实心里也都有数,老爷子这几年也够折腾了,动不动就往医院跑,我这心理准备都做了几年了,没想象之中的那么难过,也是解脱了。” 那盒子上有一个生锈了的小锁,好像每次都被人仔细锁上,这是段爷爷私密的东西,往日也不让段默轩看。 段默轩在周围翻了一下,才找到这个小钥匙。 像是老爷子走了之后,他终于有时间回望这些年的过往,终于有这个精力说过往的这些事情,又或者是终于有了倾诉的欲望,面色如常的慢吞吞开口回忆着。 “这一看就是从老家带来的东西,跟我很小的时候去老家看见的那套家具都是一样的材料——” 他说着转头,看向几人,笑的很平常。 “我今天的话有点多——” “没事,小鸟哥你说吧,你多说点,我还能晚点再回去学习呢。” 坐在段默轩身边的江京墨眨巴眨巴眼睛,示意自己此刻就长在沙发上了,还顺手做了个把队长按在沙发上的动作。 谷启在旁边安静的没说话。 段默轩转回头来,再笑了一下,倒是顺着继续说下去。 “那时候我才几岁啊,我自己都有点记不清楚了,父母离婚,没人要我,被踢皮球一样来回踢了好几个月,他们总觉得小孩子太小,不懂,但我记得很清楚,也记得某天我那个爹接了个电话,然后就开着他那辆新女友买的小轿车,把我一路送进了山区。” 小锁被咔嚓打开,木盒子掀起,段默轩的声音继续。 “父亲要高升,有了外遇,母亲受够了穷生活,嫁给了大她三十岁的老板,从城市的楼房,我就一下子来到了满是泥巴做的地方,后来我才知道,唯一愿意养我的是我没见过两面的爷爷,我小时候还挺爱哭的,但那几个月没哭,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到哪里都是个拖油瓶,就是没想到爷爷接到我的时候那么高兴。” 他拆开了第一个小布包,里面包着新的旧的统一面值的钱币,边边角角都被理顺的整整齐齐,此刻他的声音也还算平静。 “我还记得爷爷站在村头小卖部的那家泥巴房前,不知道等了多久,顶头的太阳,晒得他黑红黑红的,出了好多汗,我记得小轿车的尾气,泥土的土腥味,还有那只牵住我的皱巴巴的手,那个地方被遗忘了太久,太老太破,但爷爷总是笑呵呵的,牵着我到田头看着他干活,偶尔我下手不小心把秧苗拔了,他也乐呵呵的骂我两句,再给栽回去,他给我攒了很多好吃的,都是从门口小卖部买的几块钱的东西,但那时候真好啊……” 那几个布包都拆开,是一叠一叠包好的钱,应该是在之前段爷爷一点点攒下来的。 段默轩说道这里微微停顿,声音有点哽咽。 “你说他攒这些干什么?” 老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