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能把主家的少夫人给气哭了,这…这不是奴大欺主吗?” 众人的议论声,一字不落地传到谢夫人的耳朵里。 谢夫人的身边只有石娘,根本不见隐素的身影。 她慢条斯理地洗茶沏茶,憨态可掬的茶宠被经年累月的好茶滋养,已经裹上细腻温润的包浆。茶气缓缓氤氲着,室内充斥着茶香混着檀香的好闻香气。 “夫人,难道就这么任由林嬷嬷在外面胡说?”石娘小声问道。 谢夫人抿了一口茶,眉目平和。 她一直和林氏不对付,早就发现了张家人的所作所为。无奈林氏是穆国公的奶嬷嬷,不看僧面看佛面她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眼,由着张家人这些年无节制地敛财。 这世上很多事,夫妻之间不能相互干涉,因为一个不好会影响夫妻感情,产生难以弥补的间隙。但同样的事情,若是其他人出面反而更好,比如说家中的长辈或是晚辈。 “我掌家之权都交出去了,府中的大小事务以后就不插手了。” 言之下意,所有的事都由隐素自己处理。 “林嬷嬷心机手段不少,奴婢是怕少夫人吃亏。”石娘有些担忧,少夫人再是聪慧过人武艺高超,恐怕也耐不住林氏的那些阴刀子割肉。 谢夫子闻言,浅浅一笑。 “我看她就不是一个吃亏的性子。” “少夫人到底年轻了些。” “她是年轻,但绝不是一个好惹的。你没听到有人传她被气哭了,还一路哭着去找弗儿。你猜这话是怎么传出来的?” 石娘一愣,紧接着恍然大悟。 谢夫人猜得不错,那话就是隐素让人传的。 若论京中哪帮人传话最厉害,除了市井的妇人之外,还有一个不起眼也最容易被忽略的人群:乞丐们。 乞丐们不显眼,几乎遍布城中的大街小巷。他们有组织有纪律,以最快的速度将此事传遍每一个角落。 隐素故意让他们传自己被气哭,又一路哭着去找谢弗的话,因为她比谁都知道若想处置张家人,她的身份显然并不是很合适。 林氏又何尝不是知道这一点,所以才会有恃无恐。 “老奴从小就服侍老夫人,尽心尽力忠心耿耿。公爷是个好的,体恤老奴年事已高又经历老丧子之痛,开恩让老奴一家成了良籍。这些年来为报答国公府的恩情,老奴一家是兢兢业业丝毫不敢懈怠。少夫人不问事情缘由,一上来就断定老奴一家有了二心。老奴什么可以忍受,就是不能忍受被人指责不忠,求夫人给老奴做主!” 好事之人渐多,人群一片嘈杂的议论声。穆国公府的门始终紧闭,从始至终都没有人出来看一眼。 林氏心中越发得意,她就知道夫人对她有顾忌。少夫人以为自己接了掌家之权就可以拿他们开刀,也要问问有没有那个本事。 这时穆国公府的侧门开了,出来的正是隐素。 隐素双眼红肿,所有人都以为她哭过。 她半掩着帕子,鼻子又是一酸,眼泪也跟着哗哗地流。 这葱头水泡过的帕子就是劲大! “林嬷嬷,我是年轻不懂事,可你们做的那些事没有经过主子同意也是事实。你们自作主张,难道还不兴我多问几句吗?” 众人听到这话,又是一番争论。 有说隐素做得对的,当下人的自作主张行事,难道主子不应该过手吗?还有人说张家人这么行事,说不定是穆国公暗中授意。 “老奴的儿子年年派人往边关送棉布,公爷应是知道的。” 林氏一句话,肯定了有些人的猜测。 隐素吸着鼻子,道:“父亲是边关守将,最是光明磊落之人,多年来和将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