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国公隐晦地看了她一眼,然后给盛国公请安。 盛国公招呼他坐下,感慨道:“上回见你还是三年之前, 这一晃又三年过去了,我瞧着你比上回都见老了。” 边关风沙催人老, 他和魏二爷同岁,魏二爷这些年养尊处优从未吃过苦,看上去比他年轻了不止十岁。 “晚辈见世伯依然如故,您老还是一样的硬朗。” 举荐一事,谁也没提,仿佛没有发生过。 盛国公笑起来,紧跟着又是一阵咳嗽。魏明如连忙服侍他喝水,跟着替他顺气,一看就是做惯的动作。 他摆手道:“老了,不中用了。还好有明儿这丫头陪着我,我还能安慰一些。一转眼他们这一辈人也大了,可惜你父亲走得早未能看到益之如今的模样,若不然该有多好。” “孩子大了,主意也正,我一回京就听说他自己相中了承恩伯府的姑娘,还闯过了承恩伯设下的关卡,这门亲事闹得人尽皆知,恐怕是推不掉了。” 魏二爷和常氏对视一眼,魏明如却是依旧乖巧又稳重地低着头。 魏二爷不满道:“益之这事委实有些胡闹,两姓结亲是大事,怎么也应该是长辈们出面。” “正是这个理,我已罚他跪祖宗灵位。他确实是有些不像话,事先应该让他母亲去承恩伯府和承恩伯夫妇俩通个气,省得旁人说三道四。” 常氏一听穆国公这话,心下大惊。 “谢国公,你…你们同意这门亲事了?” 她声音不小,又问得急,显得很是无礼。 魏明如不悦在睨她一眼,她心知自己的话不太妥当,又因实在是太过心急,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。 “这两姓结亲,哪有如此随意的。何况那承恩伯府的姑娘名声并不好,前些日子还缠着武仁侯府的老二,最是不知廉耻的性子,你家益之莫不是被他给迷惑了?” 这话说的直白,就差没说隐素是个水性扬花的女子。 穆国公轻轻皱眉,心下不悦。他有眼睛也有心,那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,他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有心。 盛国公又咳嗽起来,挥手让魏二爷和常氏出去。 常氏面有不甘,却也无法。 夫妻俩离开后,盛国公问穆国公,“中远,我上回给你的信,你收到了吗?” 中远,是穆国公的字。 穆国公不会撒谎,道:“收到了。父亲在世时,时常怀念与世伯年轻时的事。他说那时最是羡慕您有红颜知己为妻,还提起你们定下的联姻之约。可惜国公夫人无女,我母亲也只生了我一个。这几年来,国公夫人还是没有半点音讯吗?” 父亲生前确实很遗憾没能和盛国公府联姻,却也没有交待他要如何。是他把这事存在了心里,想着上一代不成,可以移到下一代。 如今看来,这私心是无论怎样也不能成了。 他总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,而害了唯一的儿子。 盛国公叹了一口气,“四十年了,不知道人还在不在。我时常想着以她对我的情深意重,必是不会忍心多年不回来。我怕他们母子…明儿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,极像她的性子,想来她应是会喜欢。等到武举过后,我就把明儿记在他们母子名下,也让他们受些香火,不至于在地下也无依无亲。” 穆国公已知隐素一家的身世,再听盛国公的话自是觉得不太舒服。国公夫人确实已不在,但其子一家还活得好好的,哪里用得着一个庶子的女儿去供奉香火。 “世伯,国公夫人那般人物,想来不可能护不住自己的孩子……”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