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,旁人不知红衣的性子,他又怎会不知。红衣最是热情洒脱,飒爽豪情让人为之着迷。红衣也最是无情干脆,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,一旦失望之后绝不原谅。 这位傅姑娘说的没错,红衣定然是不想被他找到,所以这些年一直躲着他。 他身体颓然一垮,如被抽走所有的精气神。 半晌,他示意魏明如过来扶自己。 魏明如扶着他,祖孙二人看上去关系十分亲近。 他似是一下子老了许多,脚步都有些虚浮。临出书房之前,那黯然又复杂的目光朝隐素看来,带着几分惊疑。 隐素依旧不回避,神情坦荡。 他们祖孙二人出了书墨轩好一会儿,王掌柜也没有进来。 她低着头,双手撑在桌子上。 阿奶,阿奶。 记忆中那慈爱妇人仿佛就在眼前,用悲悯目光看着她。 书柜忽然移动,现出一道门。 门内有人出来,皎若明月,仿若神光普照。 那人走到她身后,她没有抬头,却是转身将对方抱住。 “夫君,我好难过。” 第62章 欢喜 熟悉的气息将她包围, 她埋首在这熟悉的气息中,感受到的完全不同于初识时的惊惧害怕,而是信任与安心。 这男人不为人知的秘密再多, 令人意外的事情再多, 她也不会有太多的震惊,毕竟没有哪个秘密比得过这男人本质是疯子的真相,也没有哪一件事能比得过暗杀皇子的事实。 窗外的石榴花开得越发如火如荼, 有风拂过时, 叶间的红花恰似一个个翩然起舞的女子,热情如火为爱不顾一切。 似曾经的叶红衣, 也似原来的傅隐素。 “我明明不是她, 我好像又是她。她可能只记得阿奶也给别人挡过剑,而忘了阿奶说过的话。为了给一个不爱她的挡剑,自己却死了。” 若是旁人,必定不知道她说的是谁。 但谢弗知道,她说的是真正的傅隐素。 “阿奶走了之后没再回来,我知道她应该早就放下了。哪怕是临终之前,她也没有将此事告之父亲, 我知道她不仅放下当年的过往,也不想我们和她的过往有任何瓜葛。” 若非放下,又岂会再婚有女。 “但是谁能想到我们竟然会遇上,而我又知道了这一切。若是他们两相忘记彼此不再挂念也就罢了, 我反倒跟着释怀。偏偏那人已经与他人儿孙满堂,却还对我阿奶一副深情不悔的模样,我实在是受不了。” 她真正介意的不是祖母的真情错付渣男的不值, 而是那让人如鲠在喉的所谓念念不忘。还有那一声声令人作呕的祖母,直叫人想吐之而后快。 怎么能这么恶心人呢。 “夫君, 我心里闷得很难受,你说我该怎么办?” “如果是你,你会怎么做?” 也会一走了之吗? 戾气突然从心底聚起,如同黑压压的乌云一样堆积在原本清如镜的眸子中,不断地翻涌变化着阴森恐怖的形态。 这戾气来势汹汹,盘踞不散。 男人玉骨般的大掌收紧,指关节泛白。 隐素似是完全没有察觉到男人气息的变化,忽地来了精神般从他怀中抬起头来,狠声道:“如果是我,当年我就不可能默默离去。凭什么我要主动让位,就算是一片真心喂了狗,我也让狗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。我不好过,狗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