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贵总觉得他是不愿意改变的,便也不敢动王府里面的一草一木,谁知这段日子瞧过来,他家王爷兴致来了,也是愿意让人来改府里的草木,愿意尝试一些新的东西,连给小姑娘擦脸和用花瓣泡脚都愿意了。 可见王爷在他不知道的时候,已然悄然改变了许多。 齐观南倒是不知道王德贵在想什么,他只觉得家里多了个小姑娘也不错,有趣得紧。 等泡完脚,他看看时辰,便从案桌上拿起一卷古籍看。 折皦玉穿好鞋子走过去,好奇的问,“殿下,这是什么书?” 齐观南笑了笑,“圣贤之书。” 折皦玉空耳一瞬:“神仙之书啊——那还是殿下看吧。” 她一本正经的道:“殿下跟神仙一样,应该看得懂吧?” 齐观南就忍不住闷笑起来。王德贵没忍住,也笑得肩膀抖,唯有春草有些骄傲:她家的主子很懂拍马屁嘛。 折皦玉这才发觉自己听错了,不过还是认真道:“殿下也是圣贤。” 他守了蜀州十几年呢。 被夸赞实在是件美妙的事,尤其是被阿萝如此夸赞。齐观南笑得欢快,少年的眉头展开,就有了精神。他将书卷展开,笑着看向阿萝。 阿萝本就站在他的身边,见他这个模样顿时就有些不好的预感,果然,只见殿下指着书卷上的一个字问:“阿萝,还识得这是什么字吗?” 折皦玉:“……” 幸而她不是个孩子了。 “宴,宴席的宴。” 齐观南:“阿萝真聪慧。” 折皦玉颇为心虚,而后岔开话题,“殿下,今日我瞧陛下的脸色好了许多,他最近身子好了吗?” 她很关心此事的。 齐观南摸摸她的头,“好了……会好的。” 他就没有心情看书卷了。两人分而散去,各睡一屋,第二日他起床的时候折皦玉还没醒,齐观南也没有让人唤醒她,只跟春草道:“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吃早膳吧,不用唤她。” 春草哎了一声。其实王爷不说她们也是不叫二姑娘的。 在家里,夫人溺爱二姑娘,总是随她而去。只有大姑娘会受不了二姑娘赖床——但二姑娘喜欢念着大姑娘,总是早早爬起来跟她一块坐在廊下看大姑娘耍大刀。 果然,她家姑娘日上三竿才起来。春草进屋子,一边给她穿衣裳一边笑着道:“奴婢还以为您会认床,谁知道您昨晚睡得很好。” 折皦玉想了想,“我好像没有认床过?” 春草:“好像确实没有过。” 这是好事。 两人今日也是不回折府的。折皦玉一个人吃了早饭,一个人吃了午膳,而后才开始布置院子。 她今日是要做一件大事的。她准备在王府小角落里弄一块验草。 古籍上对验草有一个小故事。说是皇帝问师旷:“我想知晓当年的年景是苦还是乐,是好还是坏,要如何才能得知呢?” 师旷就说:“若是丰收,先长荠菜,若是歉收,先长葶苈,若是不好,先长水藻,若是干旱,先长蒺藜,若是洪水,先长藕,若是疫病,先长艾草,若是流离失所,先长蓬草。” 再者,取了芦苇的芯是甜的,便会发生水灾,若是味道酸臭,便会发生旱灾。 当年殿下跟她说这个典故的时候,她就为殿下做出过一块验草地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