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暝笑颔首拿了一块,目光下移定在她左手腕间。甚少,甚少见她毫不迟疑的将那道疤从袖里抽出来。 他咬了一口,比之她常吃的东西,甜味浓了许多,不像是她能喜欢的东西,昨日在李府,还听她说闻不了桃花味。 这些矛盾怪异,想不出合理缘由,他也没立场问,只随着壶中茶水一并咽入肚子里。 午后暑热去不得旁处,两人往楼下大厅听说书先生念词消磨到夕阳时分,拎了那包桃花酥出得临江仙门。 薛暝当是要回壑园,明日事多,早些休息好。转了几个街角,却见薛凌非是往壑园去,赶忙问了,方听她道是“往存善堂走走,怕是没下回再来”。 情往故地,拦不得她,且那处有人隔三差五看着,收拾的还算干净,薛暝老实跟在身后,缓步到了地方。 门上仍是无锁,薛凌推门,里头空然只有些草木气。看地面尚算干净,她也知有人打理,与薛暝称了声谢。 薛暝道:“不是咱们,底下只是看顾别遇上歹人。” 如此多半是那个叫石头的在时时过来,薛凌进到里头,笑道:“那,回去把契纸都找出来,给了人吧,省的以后麻烦。” 半个永盛都能给出去,这地儿值不了几个钱,薛暝称是。薛凌走往后院,见那树石榴花七零八落还有挂着,残是残,不改其艳。 她将那包桃花酥搁在树根处,笑道:quot;没什么好东西,就这个,分点给你。 别的,我都找着了,就你的,我找不着。也不是找不着,倒也找着了几个,只是那个幕后人,找不着。 找着了,暂时也不好怎样。你想算了,就算了吧。过几天咱们就回去了,就算了。 算了这种事,是你说的啊,你的事,就算了。quot; 薛暝一头雾水不知道在说谁,莫不然这树底下也埋了一个。过几天要回去,说算了,听来指的是那个姓李的,姓李的不是埋在隐佛寺吗? 薛凌拍了拍手,瞧见树根底下堆了些光洁鹅卵石,有大有小,不知道是何时砌的,伸手捡了半个鸡蛋大的,撩起裙摆擦的十分仔细。 薛暝当她是留个念想,也没多问。擦干净后,薛凌笑放进了袖笼里,与薛暝道:“快走快走,好时光到头了,得去干烂事儿了。” “咱们不回去?” “回回回,去完江府就回。” “现在去?” “现在去。” 薛暝看天色已暗,道:“什么事那么急,非得赶在这会,咱们明天……” “走。”薛凌打断道,转身往外。薛暝无奈,只能跟上,出了门,她转身,细致将门合上,柔道:“以后我就不来了啊。” 说罢才离去,往街上寻了马车,薛暝又念叨了两句,眼看宵禁将至,这属实不是个好点儿。 薛凌倚在车窗上,听一句点一下头,待他说完,却是笑道:“最后一回,以后再不往江府去了。” 薛暝蹙眉,恼将脸转向一旁,再没劝。外面的车马,只能往江府正门去,再用不得薛暝往日身份,扣门许久,等了通传,弓匕方姗姗来迎,冷脸问:“深夜过来,是什么事。” 薛凌心绪颇佳,指了指天边,笑道:“这说的哪年哪月话,这会还不到酉时,我还指望讨碗饭呢,算什么深夜。” 弓匕不答,匆匆将人领往江玉枫书房处。薛凌站在门口,双手往腰上一插,昂首挺胸深呼了一口天地清气,方撤手往里,只说有这口气在,进去看到啥都能忍一忍。 过了屏风处,江玉枫照常捧书坐在桌前。薛凌不欲与他寒暄,朗声道:“薛璃呢,我来找他。” 薛暝就在身后跟着,猛然抬头看罢薛凌又去看江玉枫,惊觉自己失态,又赶紧垂了头,想不出江府里怎么还有个姓薛的。 正在分神处,“哗啦”一声,江玉枫手上书砸将过来,薛暝再要挡已是来不及,反倒是薛凌侧身躲闪顺带扯了他一把。 再看地上,确只一卷笔墨,伤不了人,不知江玉枫为何大发脾气,薛凌也是没个预料,奇道:“你晚间吃错药了。” 话落江玉枫抄起桌上杯碗镇纸连丢了三四样,薛凌一一避过,冷道:“你再丢,我就不客气了。”薛暝在旁手搭到了腰间。 江玉枫转了脸,哈哈笑道:“拓跋铣怎么了,你把他杀了,是不是,是不是你把他杀了,你把他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