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愁什么明日事。 他回薛凌道:“虽是用不上,终属意外之喜,小人什么时候才能学得姑娘这般喜行不怒于色。” 薛凌拧着眉头看他一眼,紧催着人赶紧走,别耽误她找乐子。是日含焉也好了个透,春光往脸上一扑,又复往日笑靥。 都是喜事,待逸白走了,薛凌歪着脑袋想想,都是喜事。她抽了个空档落笔,赵钱孙李四个字写的龙飞凤舞。 二月初五日晚,垣定传消息来。讨逆军对与黄家正式交兵,出师不利,约三千余人踏入垣定城外埋伏,援军一直冲不进去,又过三日,初八晚收到消息,传其悉数覆没。 此刻凉州营里才刚刚点卯,准备拔营起征,往垣定赶。而近京抽丁两万余人已经造册完毕,算起来,足足二十万之众被拖入这场不明不白的战事里。 薛凌挥手让传话的人出去,心下更添得意。春风得意马蹄疾,她只需醉生梦死等着,等皇帝和黄家斗的你死我活,沈元州和拓跋铣来个两败俱伤。 壑园已经在着手囤粮买银之事,养将在心,养兵在粮。她是薛家子,先夺了人心,又有钱银敌国,可四处招兵买马,再捏着一块兵符在手,何愁不是最大的赢家。 人逢喜事精神爽,一连数日都见薛凌头上石榴花艳艳如火,衬的人脸上红光满面,气色极佳。 含焉刚巧来送今日的账目,在一旁打呵欠,佯装抱怨:“怎么近日园里账目多的算不清。” 自她病愈后,薛凌便一直让她看着壑园里账目。逸白在各地暗暗囤粮,往来疏忽不得。她既交代下来,含焉自是一力担承,毫厘都过的仔细。 大概是人一忙起来,别的都往干净。她再没问过薛凌,上元节京中生乱,苏姈如究竟是怎么被牵扯进去的? 壑园养着那么多怀胎妇人是为了什么,生下来的婴儿一夜之间又去了哪?就好像发了一场高热,人就失忆了一般。 她只记得去年胡地盛夏,水盛草丰,羯族小王爷立马扬刀冲着自己来,薛姑娘在千钧一发生了手。她再不是胡人羊圈里的敖吉高,而是京中秀楼端坐的姚姑娘。 逸白初对于含焉要看账一事略有疑,薛凌道是自己总要算的清楚些,也好提前有个数,别以后仗打起来了,吃都吃不饱。他便再没多问,终归以后,薛姑娘是要西北的,霍家姑娘也打算给。 薛凌兴致高,耐心也足,含笑道:“乱世啊,乱世就得囤粮,可不得多囤着点。”真是难得见她说软话:“辛苦你了。” 含焉头摇的飞快,笑道:“不辛苦不辛苦,我喜欢做这些事。”做了这些事,她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当壑园主家,而不是寄人篱下的蠢货,当真是喜欢。 二人说话间,薛瞑进来凑到薛凌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。薛凌想了想道:“无妨,就你去吧,我想个由子就好。” 含焉识趣,来回看了二人几眼,笑道:“我还有些本子没清,先回去瞧着吧”不等薛凌答话,转身先出了门。 薛凌笑笑,指了指桌上纸条,示意薛瞑先看。薛瞑依言拿起瞅了眼,说的正是讨逆先头兵全军覆没的事。 他从未学过这些调兵遣将的东西,这段时间听薛凌与旁人分析的头头是道,钦佩之余又难免有所不信,直到此时,一切恍如谶言应验,越发将薛凌视若神明。 他捏着纸条没放,轻道:“你真是,料事如神。”语气里不仅仅是夸赞和艳羡,还有一丝丝气馁,眼前花高不敢望。他本觉自己和薛凌天差地别,现更觉根本不能对比。 薛凌不知其心思,但见他自愧弗如的模样,本想故作谦虚,却藏不住傲,骄道:“也说不得料事如神,我本以为,魏塱要拖些日子。只要他拖着……” 她眼珠子咕噜转了一圈,冲着薛瞑招手,等薛瞑凑上前,悄悄话般道:“我若是魏塱,我就一直拖着,一直拖一直拖,我就赌黄家与胡狗都不想先动手。” 说完一挑眉,退后两步转身往书桌前去,边走边笑:“可惜了,这蠢狗经不住骂,蠢的啊,蠢的……蠢的……”她摇头晃脑半天,好像想不出有什么东西来比喻魏塱的蠢,反正狗肯定比这个畜生聪明。 薛瞑秉着呼吸,觉得昨日城外那株晚梅香的实在过火,不过是衣角沾了些,从几十里外的山坑香到壑园,今日还撩人心智般的持续袅袅生香。 他怀疑是不是薛凌折了枝藏在身上了,定睛瞧,明明薛凌脑袋上插着的,只有一从无香石榴而已。 他张口结舌,想附和着说确实蠢了些。哪里是天子蠢了些,是整个天下蠢了些。世人加在一起,都不如眼前姑娘之万一。区区皇帝,算个什么东西。 但他尚未出声,薛凌已然想起了魏塱蠢的像个什么东西。她转过身来眉飞色舞笑:“不仅蠢,还不听劝,孙子兵法有言,主不可怒而兴师。你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