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慢,黄家哪会许啊。且不说他守不守垣定,就算死守着,讨逆的人不去,就开骂啊。不会点兵,还不会咬人吗? 从爹骂到娘,从儿骂到孙,九族十八代给他骂个干净。“她顿了顿,为难道:”啊,我忘了,黄家是魏塱外戚,骂起来有点不好下口。quot; 幸而这事不用她太过操心,薛凌抖了抖手,在薛瞑肩上一拍,道:“总之,什么难听骂什么。骂他死爹死妈,生儿子没屁眼,生女儿卖身子,若魏塱还能忍着不发兵,啧啧……” 她偏头,一簇石榴花在脑袋上晃啊晃,火红夏日光景和这园中春色格格不入。薛凌走出好几步,到自己门口,回头对着薛瞑哈哈大笑:“不发就不发,骂他钻女人胯下躲着,学不了韩信生,迟早落个韩信死。” 她一扭头,嗤道:“弑父杀兄的狗东西。”话落径直进了自己屋。 薛瞑捏着手上舆图,状若明了,又觉事事不明,站立一阵叹了口气依言将舆图拿回书房,再回来是见薛凌房里站着旁人。 待人走之后方知,一切如薛凌所言。昨日黄承誉带领的人马已经全数进入垣定,今日以黄承誉为首,黄家兵权之下,近至垣定,远至临春,齐口称反。 理由则是当今天子无道,错信佞臣,逼死忠良,草菅人命,不忠不孝,上不能达天,下不能恤民,总之能骂的皆骂了一通,由此可见,黄家还是极擅骂人这活儿。 长长一篇檄文后,句末则是:苍天已死,黄天当立。 薛凌两只手指夹着递给薛瞑,漫不经心道:“写的不错,黄天当立,很符合黄家人身份。可惜这是汉灵帝光和年间的号子,拾人牙慧,不嫌晦气。” 薛瞑摊开纸张在看,倒不奇怪这东西从何而来。既是壑园有人跟在黄承誉身边,估计往京中递的时候顺路,给壑园也塞了一份。 他读的仔细,又闻薛凌又道:quot;也不知这甲子年究竟是个什么年,有说不吉的,有说大吉的。不过现儿看来,还是司天监说的准,岁寅甲子,万物剖符。 倒是那个说天下大吉的张角,起兵不久就死了。黄承誉好歹也找个长命的学,我还指望他能多活俩月呢。quot; 薛瞑收起纸张,轻叹了声不置可否。优与劣,死与活,他既无从分辨也无从定夺。好在往日多读了两本书,知道薛凌在说啥。 汉灵帝光和年间,黄巾起义,确实是以此为号。苍天已死,黄天当立,岁在甲子,天下大吉。更确实的是,主谋张角起义后不久,便重病身亡。 然说不吉利,未免是薛凌偏颇。张角虽死,却有以死唤天下志的悲壮感。自他死后,汉室倾頽,豪杰并起,终至天下三分,曹兴刘亡。 与其说黄承誉找了短命鬼效仿,倒不如说他在昭告天下,自己舍生求仁的决心。这个种关窍,薛瞑尚能想到,薛凌如何想不到,懒得提罢了。 江山百姓,社稷黎民,此刻都汇于薛瞑手上那张檄文里,说来千钧重…… 实际上,还不就是这,一纸轻。 ------------ 第887章 不知春 她既懒得提,薛瞑自不会多言,拿了檄文随即退去烧的干净。这些杂事也无需薛凌交代,要命东西看过便不复存在。 倒是有了这篇檄文,大抵都等不到五日,那些谎言就要被戳穿。薛凌心下愈发轻松,丢了手头笔墨,午憩直到申时中才醒。 人方在床上坐定,薛瞑道是逸白亲自过来了,吓了她一跳,还当哪块的天塌下来了。急急起身见过,才知逸白只是过来还药的,正是陶弘之送的那颗所谓神药。 薛凌眼前一亮,她本以为逸白这厮要借着研究为由藏个一年半载甚至据为己有呢,没想到这么快就还回来了。莫不是真个研究出个什么,以后这药能当糖丸吃? 逸白笑道:“哪有这回事,李大夫瞧过了,说这药确然珍奇非常,便是里面十来种瞧出来的药材,皆是天灵地宝,有价无市。” 薛凌插言戏道:“还有壑园弄不来的天灵地宝?” 逸白笑意不改:“姑娘这话可是抬举,要说寻,肯定能寻着,只是好些个百十年的东西,可遇不可求啊,也不知要几时才能凑齐。” 薛凌指了指逸白手上盒子:“那你的意思,这就是孤品了?” “确然如此,不过这凑东西尚在其次,关键是里头有两三味用料,李大夫也辨不出来。到底陶掌柜,是宫廷出身,依我看,不如……”逸白试探道:“直接去问他要个方子,也好备着不时之需。” 薛凌仰着脖子失笑,半天才道:“这不妥吧,前儿人家求上门,事没办,东西还给了。合着现在你还让我去把人家给抄了,这种没皮没脸的事儿,我当真做不出来。” 逸白忙道:“姑娘这话可差了,小人只是看陶掌柜与你有些交情。世间往来,无非利尔。壑园本是医家,见了这等东西,难免神往。只要陶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