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小怪地喊叫。 棉签才触及伤口,她就哼唧了一声,一脚蹬在了裴竞序的腿上。 这还算好的,至少没往脸上蹬。 他一把拽住她的脚腕,虎口收紧,不发一言地将她往自己的腿上扯。 在给伤口消毒的时候,药水渗入皮肤,尖锐又密集的痛感不断地从小腿那儿传来。 她平日不是个哭哭啼啼的人,或许是今晚的情绪累积太多,又有酒精助阵,一些分明可以捱住的疼,突然放大了成千上万倍。 眼泪顺势往下掉。 裴竞序察觉到氛围不对,扭头去看许听晚,他的动作利落又迅速,这个时候伤口已经处理好了。 但他现在却面临一件更为棘手的事。 那就是怎么把许听晚哄好。 他收起用过的棉签,连同自己的那份倔强,一同扔进垃圾桶里,然后在她面前蹲下身,让步道:“那个花手,怎么摇?” ‘摇花手’好像有什么魔力似的,许听晚一听,顾不上哭,随意抹了把眼泪,耳热眼花地教了起来:“不对。手腕内侧要贴近对齐。” 她抓着他的手,比出一个开花的姿势:“这样才好看。” 喝酒后,口齿有些含糊,讲话拖着长音,像只树懒。 裴竞序拿她没辙,只好硬着头皮照做。 因此,阿姨敲门进来的时候,正好看见这样的场面。 穿着黑色衬衣的男人侧身蹲在地上,一旁的灯光照着他的侧脸,侧脸线条冷硬,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。 可他手上的动作却与周身的气场格格不入。 阿姨平日空闲的时候,没别的兴趣爱好,就爱看短视频打发时间,她实在很难将这幢别墅的主人跟花手联系在一起,这让那些财经周刊的记者怎么写? 君达创投的创始人喜欢在家摇花手? 癖好太奇怪,她实在没法想象。 她喊了一声:“裴先生?” 裴竞序停下手里的动作,不知是觉得害臊还是怎地,没有扭头,只说:“放哪儿吧。” 她‘诶’了一声,把托盘放到桌子上,随后很有眼力见儿地把门关上。 裴竞序这才起身,把醒酒汤端过去。 / 第二天早晨,许听晚酒醒。 她揉着眼睛坐起身,伸手去摸寝室小床的护栏。 摸了一圈后,掌心没有意料中金属冰冷的触感,她动作一僵,睁眼打量室内的环境,意识到自己在裴竞序家的时候,整个人猛地往后一倒,重新栽入柔软的床褥里。 此时,所有低落消沉的情绪顷刻烟消云散。 她安详地平躺在床上,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。 昨晚发生的事一帧帧地在脑海中倒带。 人不能在一个地方重复跌倒,她却在裴竞序面前丢了第三次脸。 她一把扯过被子,把自己蒙在里面,有那么一瞬间,她希望自己永远别醒来。可是事与愿违,她非但醒了过来,老天还惩罚她记得事情的所有细节。 思及此,许听晚恼羞成怒地在被窝里蹬了两脚,脚腕使劲儿时,才发觉肿胀的地方仍旧隐隐作痛。 她‘嘶’了一声,掀开被子,去看自己的腿。 小腿上的刮痕颜色减淡了不少,想来也不会留下什么疤痕,只是她皮肤娇嫩,刮痕周围到底受到了冲撞,起了不少淤青,乍一看还挺吓人的。 她拿掌心揉了揉,手碰到小腿的时候,好像蓦地记起什么,突然屏住呼吸。 几秒钟的功夫,她脸色缓缓转红,一路烧至耳根子。 有了性别意识的许听晚,不太习惯成年男性有太过亲昵的举止,所以,待她意识到昨晚的自己非但没有抵触裴竞序的怀抱,甚至在他怀里舒服地拱了拱的时候,她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尽了。 喝酒真的误事啊。 她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种种,倒不是怀疑裴竞序别有居心。 裴竞序是什么样的人,她再清楚不过了,在这一方面,她绝对相信他的人品,她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她自己。 因为喝了酒的许听晚,根本没有人品。 幸好除此之外,她也没有做出其他越界的事,心想这是形势所迫,脚伤之下不得已的行为,这才勉强说服自己,单脚跳下床。 “太误事太误事太误...”她一边念叨着,一边推开房间门。 刚推门,就撞见阿姨站在门口。 阿姨的手腾在半空,仿佛正要敲她的房门。 见她念念有词的出来,阿姨疑惑地问:“许小姐?什么太误事?有什么需要帮助您的吗?”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