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军府那边早就提及白亦初已早夭, 也正是如此?,按照霍家的规矩,他?这般没?有成年的晚辈若是没?了,便没?得资格上那霍家的族谱。 如此?可?怜那霍轻舟的膝下?,竟然是一个儿女?都没?有记着。 他?自己那血肉拼搏来的功勋,竟都便宜了那同父异母的霍南民。 这些事?情,只要一想起,任由是个怎么豁达的人,心?里都是忍不住会生出郁气来的。 这个时候看着公孙曜眼睛通红,满脸的不甘和悲凉,白亦初却是有些手足无措,丧失掉的那一份记忆,叫他?不能与公孙曜感同身受。 但他?也从不是那种无情之人,不然当初也不会因为周梨那一番推心?置腹的话,就留在了周家,决定?要护着她,不叫她同自己一般,过着那样寄人篱下?的凄苦生活。 加上自来对霍轻舟又十分崇拜,所以见他?如此?悲愤难过,还是上前轻轻拍着他?的肩膀安慰,“兄长,那些个旧事?,如今再想,也难以改变,何况我现在很?好,身边也有一群真心?疼爱我的家人,现在还遇上了一只挂记我的你们,已经是万幸。” 他?说到这里,只抬头朝着那微微留了个缝隙的窗外望去?,那里的白色墙根下?,是一株老梅树,这腊月初,还不同以往的枯枝一般腐朽,反而长出了些生机的样子。 “我爹娘想来看到如今的我,也是十分欣慰的。”这爹娘两个字很?奇妙,说出后他?好像真的就能感觉到,冥冥之中,父母一直就在自己身边一般。 公孙曜听到他?这话,“是了,再度重逢,又能看到你这样好,我该是高兴才对的。”一时也扯出个笑容来。 只不过他?也没?有多待,哪怕有许多话要同周梨和白亦初说,但那丑时二刻就要去?皇城准备上朝,手里又还有要往上禀的奏章,须得回去?再斟酌,便同他?们告辞。 走的时候只千万般交代,白亦初和韩玉真能不出去?,便不要出去?。若真遇到什么事?情,只管叫萝卜崽去?公孙府里报信。 周梨和白亦初一路送他?到门口,眼见着人上了马车,这才进来。 只不过白亦初一回头,就看到一副若有所思的周梨,“怎么了?” 周梨摇着头:“没?事?,只不过想着你还有许多家人将你放在心?上,我心?里也高兴。”她这话是由衷的。 白亦初拉起她的手,“是,我运气很?好,自从遇到你开始。所以最叫我觉得高兴的,还是你爹把我买回家。” 周梨听得这话,‘噗呲’地?忍不住笑出声来,“你到底是个什么人?旁人做了赘婿,那是避之不及,只当是平生最大?的耻辱。你倒是好,反而像是得了一件光宗耀祖的美事?一般,还总挂在嘴上。” “这有什么,更何况本就是事?实,再说我又不在乎这些。”只有那些没?出息的男人,才会总在意这个赘婿身份。 挈炆站在廊下?,见着他?俩人手拉着手歪腻地?进来,忍不住皱起眉头,“见天都见着,你俩别弄得那好似一副久别重逢的样子。” “又不碍你。”周梨回了他?一句。 挈炆只故作生气地?冷哼了一声,随后朝白亦初说道:“既是你和韩大?哥都不能出去?,过两日等少凌到了,我自个儿去?接便是。” “我同你去?。”说起来,这顾少凌也是许久不见了,也不晓得如今他?在那豫州军营,历练得如何了? 三?人说着,只又回了书房里去?。 左不过就是说当下?会试,还有周梨打算继续在这上京做些小生意罢了。 她想来想去?,自己开店什么的,都不理?想,所以更倾向于投资,但这就有些考验她的眼光了。若是选了个垃圾股投资,回头怕是要亏得一个字儿不剩下?,所以这生意的事?情,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起来的。 又已经是腊月了,这上京的冬天比芦州冷多了,今儿一早还飘起了些细雪来,她匆匆忙忙地?去?成衣店里给白亦初和挈炆挑了氅子,另外又多储备了些碳,雇了几个脚夫挑着送家里送去?。 这些都是上好的银丝碳,她舍得花这个钱,到底是害怕白亦初和挈炆这考前出什么问题,所以样样都挑最好的。 买官买州府的钱她是没?有,但是这点吃穿用度的银子,是绰绰有余的。 将家里这些都备好,才叫萝卜崽去?给柳相惜送个消息,好叫他?知道,这里也已经安妥了下?来。 萝卜崽虽是白亦初的小厮,但因白亦初总是在院子里,也不出门,所以他?也就没?有寸步不离跟着,更何况白亦初身边还有韩玉真。 因此?萝卜崽这几日里,天一亮就到处去?这上京城里转悠,不过几天的功夫,大?大?小小的街头巷子都被他?摸了个清楚。 加上从前本就自小生活在那市井中间,上至达官贵人,下?到三?教?九流,什么他?们都见过。 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