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番,狐疑地发问,“你教的?” 萧元青双手一摊,反问孙夫子,“您觉得我有这个本事能教曜儿这些?” 那还真不是。孙夫子觉得,以萧元青的水平,能把这篇文章顺溜地读下来就不错了,哪里还能知道老庄之道倡导的是无为而治。 他肚子里就没有这么多墨水! 但要说这是萧景曜自己悟出来的,孙夫子也有些难以置信。他教书那么多年,不是没有见过天才,但天才到萧景曜这个份儿上的,还真是令他开了眼。 “你们家给曜儿请了西席先生?” 萧元青呵呵一笑,“您就别打趣我了,我前几年把家底败光的事情,您不可能没听说过。萧家家业都被我败光啦,哪里还有银钱给曜儿请西席先生?” 合着你还挺骄傲?孙夫子嘴角抽搐,十分庆幸萧元青不是自己儿子。不然的话,他怕是早就去见了祖宗。 孙夫子的眼神又落在了萧景曜身上,看看他,又看看萧元青,登时觉得牙疼,萧元青这等不学无术的败家子,竟然能生出个天才儿子? 老天爷送子的时候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糊了眼? 孙夫子压下心中杂念,严肃地问萧景曜,“这些都是你自己悟出来的?” 《庄子》本就比《论语》难懂,篇幅又长,能背下来属实不易。别说萧景曜这么个小孩子,就是已经及冠的书生,也少有能读懂其中深意并精准表达的。若是萧景曜真是背下来后自己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,那他天姿之聪慧,当真是世所罕见,百年难遇。 萧景曜白净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个让孙夫子感到牙疼的羞涩微笑,“爹爹书房里有不少书,除了背下来的这些,我还看了一点点史书。” 孙夫子脸色一木,这叫一点点? 孙敏行还是头一回见孙夫子如此震惊的模样,咳嗽几声后对着萧元青微微一笑,“元青兄,站着受累,且带曜儿坐下来说话。” 萧元青瞟了瞟孙夫子还算平静的脸色,心知他这是默认了,一时间心情也十分复杂,万万没想到他有朝一日还能成为孙夫子的座上宾。以前都只有被暴怒的孙夫子赶出去的待遇呢。 实在是萧景曜的天姿太过出众,孙夫子现在看萧元青都觉得格外顺心。 就是萧景曜这个学习进度…… 孙夫子忍不住瞪萧元青,“你说你是怎么教孩子的?简直是胡来!这么小的孩子,学蒙学和四书也就算了,你竟然还让他看史书?实在是揠苗助长!” 萧元青一个机灵,跟被针扎了屁股似的猛地站起来,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闯祸后被孙夫子数落的时候,熟练地低头认错,“我错了。” 说完,萧元青又觉得不对,略显委屈地看着孙夫子,“我也不懂怎么教孩子念书啊。我家那些书,我自己都没看呢,曜儿想看书,我还能拦着他不成?谁知道他翻一遍就全读懂了?我现在还读不通句子呢。” 最后一句话,萧元青说的格外没底气。 孙夫子真想骂人。这都是什么事?当爹的一本书都没看,六岁的儿子随便翻了翻,就全学会了。要不是说这话的是萧元青,孙夫子都以为自己碰上了故意来找茬的了。 就这,孙夫子都头疼不已。这孩子的学习进度,和私塾里的孩子们不搭啊!蒙学班对他来说太过浅显,进一步的甲班,里头都是十多岁将近弱冠的少年,把萧景曜一个六岁的孩童放进去也不合适。 孙夫子一时间也有些为难。 反倒是萧元青心大,知晓孙夫子的难处后,立即笑着开口道:“当然是让曜儿念蒙学班,正好多交几个好朋友,也有几个玩伴。要是去甲班,曜儿年纪太小,那帮人才不乐意跟小孩儿玩。念书是正道,但也不能把所有心神全放在念书上,连个朋友都没有。这样的日子能有什么意思?” “你就知道玩!”孙夫子没好气地瞪了萧元青一眼,看向萧元青的目光中,除了恨铁不成钢之外,竟然还有一丝羡慕。 萧元青挠挠头,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。孙夫子会羡慕自己?做梦都不至于这么离谱。 没想到孙夫子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,长长叹了口气,十分感慨,“这大概就是人各有命,你啊,天生命好。” 萧子敬和齐氏都是宠孩子的,萧元青一路开开心心地长大,成亲生子。哪怕把家业败光了,萧子敬都没下死手收拾他。这样一个纨绔,家业已经败落,显然后半辈子要吃尽苦头,结果时来运转,老天爷又给了他一个天才儿子。 目前来看,这儿子还十分孝顺,丝毫不嫌弃他的不着调,还想尽办法护着他。 上半辈子躺在祖宗攒下来的家业上吃喝玩乐,下半辈子靠儿子照样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