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陈岁淮摇了摇头,说:“你自己收拾吧。” 然后想把刚才组装铁架用的螺丝刀随手扔到地毯上,却因为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太像发泄怒火的小孩子而收住手势。 离开的时候想用摔门来表达自己的烦闷,可想到先前乔璟说老房子不经摔时候捧着他手那恳求的眼神,就再次作罢。 乔璟这家伙,有事求他的时候怎么就不嫌弃他,愿意碰他了? 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,还真是放得下身段,能屈能伸,不愧是他。 乔璟陷在今天终于能睡个好觉的喜悦中,完全没有接受到陈岁淮隐秘传达的情绪——他原本就比寻常人对情绪的感知弱一些,眼下更是如此。 他抬眼看了看刚才陈岁淮帮着挂上墙的钟,算了一下距离正常休息的时间还有几个小时,就觉得现在还不能睡,如果睡过去凌晨醒了过来,生物钟就更难纠正回来。 反正已经熬了这两大宿,差不了那么一时半会儿。 刚经历了一场大考,这两天却也没有完全闲下来,陆陆续续进行着其它科目的复习,完全没有精力构思什么设计,所以赶稿的事情被彻底放在了一边。 可乔璟又怕自己无所事事放松下来随时会睡过去,就摆弄起前阵子刚拆封的石膏头像。 关于画画这件事一直是乔璟自己在黑暗中摸索,早些时候的大量临摹教给了他感觉,而后又是无数次的尝试慢慢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画风,能让人一眼辨认出来,才在小范围圈子里慢慢走红。 但乔璟知道自己是完全比不上正规学起绘画的美术生的,离开了可以反复涂抹、拼接修改,使用各种各样高科技做辅助光影、形体的电子产品,他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东西。 所以乔璟一直想练习基本功,从头开始学习素描。那些基础的几何体对于乔璟来说不在话下,练习起来十分简单,但到人头这一步他就明显感觉到吃力起来。 在铅笔与绘画纸摩擦发出的“唰唰”声中,乔璟不知不觉就这样度过了好几个小时。 时针指向十一点的时候,他给自己定下的闹钟响了,乔璟才活动了下肩肘准备休息。沉浸在画画中毋庸置疑会让保持着一个姿势的身体更加劳累,可乔璟却觉得两日学习的辛苦都在这一刻关节的酸胀里缓解了。 再加上他终于一个人睡上了一张像样的床——哪怕这床对于从小躺惯昂贵kingsize席梦思的乔璟来说太过简陋,他依然如同久旱逢甘霖,差点睡过了早课。 等乔璟起来的时候,看着桌上陈岁淮给他留下已经放凉了的早餐,心里暖得不像话,觉得自己简直过上了最向往的平凡又幸福的生活。 全然不知道陈岁淮又在给他准备怎样的“惊喜”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