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推开。 “宫人都是怎么做事的?” 竟将熏笼放在殿中,也不怕沈砚撞上。 抬眸撞上沈砚定定望着自己的视线,宋令枝不自在移开目光。 垂眼低眉。 后知后觉自己还握着沈砚的手腕。 陡然松开,沈砚却不如宋令枝所愿,反手握住。 白净手指修长,攥着宋令枝的指尖泛着淡淡白色,显然是用尽力气。 手上的冰寒在熏笼热气的氤氲之下逐渐褪去,沈砚哑声一笑。 “宋令枝,你还是这么……”心软。 秋风乍起,疏林如画。 宋令枝眼睛轻垂,满头青丝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在臂弯。 “沈砚,进宫前我和我父亲见过一面。” 眼眸眨动,宋令枝唇角挽起浅淡笑意,“我答应他,半个月后会回江南。” 窗外树影参差,斑驳光影落在沈砚眉眼,如墨眸子不起半点涟漪。 宋令枝所言,似乎是在沈砚意料之中。 喉结滚动,沈砚不动声色应了一声:“嗯。” 沈砚挽着人往内殿走:“陪我躺会。” 也不知道是几日不曾睡过觉,沈砚眼下泛着淡淡的乌青。 听孟瑞说,沈砚这几日都是不眠不休,只静静端坐在书案后,不让旁人近身,也不肯让人伺候歇息。 移灯拄帘,青纱帐幔轻掩,宋令枝倚在青缎引枕上,好奇抬眸张望。 “沈砚,你多久不曾就寝了?“ 微薄日光透过纱屉子,悄无声息洒落在木地板上。 帐幔随着秋风摇曳。 沈砚脸上淡淡,没有多余的表情:“……不记得了。” 黑眸轻掩,一直藏在袖中的左手覆在锦衾之上,隐约可望见殷红的血珠子。 是方才放血时留下的。 宋令枝眼角微热,无声咽下满腔的哽咽。 纤长睫毛上沾着晶莹泪珠,她抬眼,目光落在那双敛着的眸子上,仍是难以相信沈砚眼盲一事。 在册子上见到沈砚试药是一回事,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。 宋令枝无声落泪。 醒来是天色全黑,园中秋雨淅淅沥沥,众鸟归林。 帐幔轻掩,枕边人却再也不见。 宋令枝陡然一惊,匆忙起身下榻,急急往外寻人。 沈砚站在楹花窗前,一双深沉眸子映着满园秋色,细雨飘摇,丝丝缕缕落在他身上。 宋令枝脚步一顿,眼中的惶恐不安逐渐褪去。 沈砚负着手侧身,双眉渐拢:“怎么不穿鞋?” 若非那双眼所落之处离自己有一尺之距,宋令枝险些怀疑沈砚的眼盲是假的。 “你怎么出来了?” 她先发制人,“孟老先生说你不能见风的。” 销金散的发作伴着寒症,即便殿中四角都供着鎏金珐琅脚炉,沈砚身子仍是冷冰冰的。 孟瑞说这只是刚开始。 确实是刚开始。 沈砚昏睡的时辰越来越长,疼痛发作的时长亦是渐长。 好几回宋令枝半夜醒来,枕边冰冷无人。 寻至屏风后,坐在书案后的身影孤独寂寥,沈砚一张脸惨白如纸。 握在掌心的青玉扳指几近要捏碎,也不见他发出一声闷哼。 指骨咔嚓作响,白净的手背上隐约可见清晰青筋。 一张脸煞白,应是疼得狠了。 倏然,沈砚眉宇间的阴翳森寒如潮涌一点点退开。 他抬眸,目光缓缓抬起,沈砚嗓音低哑:“过来。”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