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宋令枝一张笑靥如花的容颜落在宋老夫人眼中:“祖母!” 下车着急,差点一脚踩空,幸而身后的贺鸣眼疾手快扶住。 “多谢贺哥哥。” 宋令枝侧身展露笑颜,而后又提裙,疾步扑进宋老夫人怀中。 柔软的衣袂自指尖滑落,贺鸣垂首敛眸,盯着空荡荡的手指怔忪片刻。 宋令枝挽着宋老夫人的手臂:“祖母,您昨夜不还说,想吃糖炒栗子吗?” 纤长眼睫扑簌如羽翼,意有所指。 宋令枝是宋老夫人一手带大的,她哪能听不清宋令枝这话。 无非是不想让贺鸣知她昨夜进宫求情。 宋老夫人拍拍宋令枝的手,挽着她往里走,又朝后对贺鸣道。 “热水热菜早备下了,在里面可有受人欺负?前日祖母托吴四送去的伤药,可曾收到了?” 贺鸣毕恭毕敬拱手:“是贺鸣的不是,劳累祖母挂心了。在里面一切都好,想来是圣上眷顾,贺鸣并未受刑。” 宋老夫人长松口气:“那就好那就好。” 贺鸣垂首,言语打探几回,宋老夫人和宋瀚远竟是对“放妻书”一无所知,贺鸣心中疑虑渐生。 宋瀚远狐疑侧目:“可是有事?” 贺鸣沉吟片刻,而后摇头:“并未,只是在想翰林院的事。” 宋瀚远清清嗓子,背手穿过乌木长廊:“你才回来,还是在家多歇息才是,莫累坏了身子。” 贺鸣低声:“是。” …… 转眼七夕将至。 府中上下灯火通明,林中彩带随风飘扬,金桂满枝。满园花团锦簇,珠围翠绕。 自贺鸣洗清冤屈后,圣上念他遭奸人所陷害,在诏狱受尽委屈,特让人赏了好些珠宝玉石。 流水似的赏赐流入宋府。 宋家虽富甲一方,然圣上赏赐,自是光宗耀祖的好事,人人都道新科状元苦尽甘来,皇恩浩荡。 丫鬟婆子双手捧着漆木茶盘,穿过影壁,人人眼中带笑。 “我长这么大,还没见过那般好看的珍珠。我听二门上的人说,姑爷好像快要升官了。若非陛下这些天病着,怕是升官调任的旨意早就下了。” “若是调任,少夫人会不会跟着一起?倘或是江南富庶地还好,可若是西北,那还不如留在京中好,少夫人本就体弱,哪里能受得那些苦楚?” “说起来,少夫人同姑爷成亲这般久,怎么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?若是有个孩子傍身……” “主子家的事,何时轮到你们多嘴了?” 身后骤然响起白芷凌厉的一声,小丫鬟齐齐福身,忙道不敢。 白芷冷着脸训斥:“再让我抓到你们在背后乱嚼舌根,我定上报老夫人,把你们都发卖出府才好。” 小丫鬟瑟瑟发抖,连连跪地求饶。 满园悄然无声,秋风乍起,廊檐下金丝藤红竹帘晃动。 宋令枝坐在窗下妆镜前,对镜描眉画眼。 白芷气势汹汹掀帘而入。 宋令枝粲然一笑:”怎么今日气性这般大,都快赶上秋雁了?” 秋雁垂手站在宋令枝身后,撇撇嘴,为自己喊冤:“奴婢可不敢,少夫人可莫要乱说。” 白芷轻声:“少夫人心善,可府上的下人未免也太张狂了,竟连主子的话都敢编排。” 贺鸣公务繁重,时常在翰林院忙至半夜才归家,有时还会宿在翰林院。 府中下人见久了,难免会生出些闲话来,说贺鸣是在外面养了人。 宋令枝皱眉:“……还有这起子事?” 白芷福身:“若是我们家的家生子,倒还知道规矩,可那些京中买来的,未免不知好歹。” 宋令枝淡声:“下回再有人说,直接发卖出府便是。若是祖母问起,就说是我的话。” 白芷笑着颔首:“是。” 言毕,又笑着上前,从宋令枝手中接过螺子黛。 “还是奴婢替少夫人描眉罢。” 通透铜镜映出宋令枝一张姣好容颜,薄粉敷面,白璧无瑕。点翠嵌珍珠岁寒三友头花簪挽着三千青丝,耳垂上缀着景泰蓝红珊瑚耳环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