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子呼啸穿过月浔的街巷,停在医院,来了更多的人,推着他走。 温池雨站在医院空荡荡的走廊里,停滞了两秒,蹲在了地上。 温秋和梁重赶到的时候,温池雨还是那个姿势,怀里抱着沈赴野的外套。 温秋看到她满身是血吓坏了,“小野现在怎么样?” 温池雨说不出话里,她咬着唇,眼眶里蓄满了泪,但她憋着劲,连哭都不让自己哭。 脖子里的长命锁从里面掉出来,她看见了,耳边又想起那天他说的话,‘温温健康,温温快乐,温温长命百岁。’ 温池雨其实特别怕他说这话,怕他这种替她什么都想得周到的温柔。她之前不知自己为什么怕,现在明白了。他总在做最坏的打算,他从没一天,不,是从没一分一秒觉得自己会过得好,好得长久。他受得苦太多了,多得哪怕他好起来,他也觉得这些日子都是偷的。 所以他把所有都给她,为她拼命,给她最好的,让她哪怕他不在,也会好。 “小雨。”温秋扶着她想要她站起来。 那时,沈赴野外套里的手机震了起来,温池雨一开始没心情接,可对方很执着一直在打。 她翻出手机,看了眼屏幕是沈舟伊。 “小野,你什么时候回北城啊。我和你说你爸他好像松口了,估计年纪大了也觉得之前对你太糟了,今天一直在说你,还问了你和小雨的事。你们毕竟是父子,既然他现在有点软化,你也别那么硬。” “你从月浔回来后,回来一趟,好吗?” “舟伊姐。”温池雨叫她。 她鼻音太重了,谁听都能听出来不对劲,沈舟伊心一下悬了起来,“怎么了?” “他在手术室。” 手术在进行的时间不算长,医生和温池雨详细说了下他的情况。 只是除了这些伤,他之前累计的伤痛和后遗症太多了。 医生翻着片子,给温池雨看,“他才多大,怎么受过这么多伤啊?” “骨折,骨裂,关节磨损,血管扩张,还有…… 再不好好养护,他以后得吃大苦头。” “腹部那刀很幸运没伤到器官,右手掌心那个比较麻烦,伤到了肌腱,后期康复治疗比较麻烦。” 温池雨认真听着,医生说完后,她站起来准备回病房去看沈赴野。 还没走出医生办公室,医生想起什么,忽然叫住她,“你是叫温池雨吗?” 温池雨微怔的点了点,医生笑了下,“他是你男朋友吧,真的很在乎你,刚刚在手术室一直在叫你名字。” 病房里温秋在打电话,见温池雨回来,“梁重去派出所了,他说那条巷子里有监控,而且后来她是当着警察面的…… 梁重说判得会很重。” 温池雨没出声,她看向躺在病床上的沈赴野。他脸色很白,人还没醒。 她看过他的病例,知道他进过多少次医院,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脆弱的躺在那儿。 脆弱的好像随时都会消失。 “小雨。”温秋见她一直沉默着,又叫了她一声。 温池雨坐在床边的椅子上,伸手握住他没受伤的那只手,“姐,你知道他身上缝了多少针吗?你知道他差一点右手肌腱完全断裂吗?” 温秋要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,她看了看温池雨,又看了看沈赴野。 “小野他…… ” 温池雨轻声打断她,“有些人是不是不会变好的,他们就是会一直坏下去。” “可为什么疼都打在沈赴野身上。” “小野是…… ”温秋也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