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面的水榭里正在唱大戏。 何一忘了事先摸好赵太后的生活作息,请示道:“夫人,可要清场?” 邵芸琅摆摆手,然后揣着手信步走过去。 她摘下帽子,脚步轻盈地走进亭子。 这里平日里也不会有外人来,赵太后两个儿子都死了,宫里的其他人可不会无事献殷勤。 直到她走到赵太后面前,甚至一屁股坐下了,伺候的宫女太监才慢了一拍地问:“这位夫人是……?” 赵太后年纪大了,头发全白,满脸皱纹,看起来像个年逾古稀的老者,但她实际上还不到五十。 邵芸琅回忆起自己前世这个年纪的模样,因为殚精竭虑地处理朝事,邵芸琅前世也老得快,只是重在保养,看起来远没这么老态。 赵太后目光直直地盯着邵芸琅看,邵芸琅变化不大,甚至因为年长 几岁长相更加艳丽。 从被封宫的那天起,赵太后就得不到外面的消息了,因此更不知道邵芸琅并没死。 但她看起来也不是很意外,反而笑着说:“许久不见了,你命真大。” “娘娘过奖了,这句话我听了许多遍,托您的福,运气比较好。” “真是可惜了,那是哀家唯一的机会,如果成了,哀家的心事也就少了一半了。” 赵太后端起面前的酒杯,喝酒是她这些年的习惯了,每日三餐不断,否则太清醒就活不下去了。 邵芸琅给她倒酒,让何一“请”伺候的宫人下去,那戏班子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,继续唱他们的戏。 “太后娘娘何时知道真相的?” “你指的真相是什么?是你如何杀害了淮王又嫁祸给自己的亲姐姐吗?还是你和杨钺狼狈为奸,害平王从一个准太子变成了谋逆之臣?” 赵太后双目赤红,捏着酒杯直勾勾地盯着邵芸琅,恨不得啃其肉喝其血。 “哼,你确实很聪明,杨钺更不得了,若不是最后是二皇子登-基,哀家又怎么能想到幕后黑手是你们这对狗男女呢?” 赵太后只恨自己眼盲,竟然会被这二人蒙蔽许久,当时邵宛卿死不认罪,供出是邵芸琅伙同杨钺杀害了淮王,可她不信啊。 她后悔至极,可等她想明白这一切都是他们所为时已经太迟了,二皇子民心所向,得群臣支持坐上了皇位。 皇宫换了一片天。 她顺理成 章地成了太后,却不是后宫之主,而是时时刻刻被人监视着的犯人。 她筹备了许久,只等邵芸琅或者杨钺归京。 老天有眼,这二人竟然同时回来了。 “哀家原本更想杀的人是杨钺,但也知道杨钺武功高强,身边护卫无数,且杀了他,你照样能做你的谢家寡妇。 但杀你就不同了,杨钺那小子心悦你,你死了,也能让他尝尝痛失所爱的滋味,你这个女人啊,是哀家这辈子见过最狠心最冷漠的女人了。” 邵芸琅点了点身上的三个位置,“这里,这里,还有这里,各受了一箭,您派去杀我的人很有本事,三箭都没要我的命,只让我痛个半死。 但也好在您有吩咐,让他在死前折磨我,拖延了一点时间,才让我获救,说起来还要感谢您。” 赵太后用力将酒杯砸到地上,悔恨地捶着胸口:“是,哀家错了!哀家不该小瞧了你,让你有机会坐在这里对哀家冷嘲热讽!” 邵芸琅摇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