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徐琅再次相见,对他而言自然是重生之喜。 可因为侄儿的事,这份喜悦也打了折扣。 徐春君刚回来,就被徐琅身边的丫头请了过去。 徐琅摒退了所有人,拉过徐春君的手道:“五丫头,姑姑问你,你同陈家的六公子……” “姑姑不用问了,我和陈大人今后只是陌路。”徐春君说话从不疾言厉色,可说出来的话一样有分量。 “你真的……真的能斩断得了吗?”徐琅还是有些不放心。 虽然同为徐家的女儿,都为家族做出了牺牲,可徐春君的情形和她并不完全一样。 她虽然未能嫁给陈钦,但却一直守身不嫁,这何尝不是一种抱残守缺式的成全? 可徐春君却是要嫁给那个郑无疾的,要与他同床共枕,生儿育女。 两相比照之下,徐春君只会更痛苦。 徐琅虽然回绝了陈钦,可她心里未尝不希望徐春君有一个更好的归宿。 “姑姑不用担心我,我这人是从来不会生出妄想的。”徐春君微微扯了扯嘴角。 她答应侯爷夫人在前,遇到陈思敬在后。 早就斩断了妄想,拒绝为他人动心。 她没有这个资格,就不应再自寻烦恼。 “好孩子,真是苦了你了!”徐琅攥紧了徐春君的手说,“希望老天开眼,多多厚待你。” “姑姑不必替我忧心了,个人有个人的缘法。”徐春君不想让姑姑替她难过,这个家里最不容易的就是她了,“陈家二爷至今未娶,就是在等姑姑。你们终于守得云开了,春君真替你们高兴。” “小孩子家知道什么?别胡说。”虽然陈钦一力向她剖白,但徐琅还是没有答应。 哥哥们还未回京,家里的事情又一大堆。她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不考虑自己,又何况她早已不是当年的自己。 “姑姑,在这件事上,你谁的话也别听,就听我的。”徐春君的语气难得强硬,“该了结的都已了结,该承担的也都已承担。为什么不能替你自己想一想?何况这件事是所有人都乐见其成的。陈二爷真是个难得的痴心人,有他在,也足以抚平姑姑这么多年的坎坷艰辛了。” “你这孩子疯魔了!居然跟我说起这些疯话来。”徐琅的脸红了,“明明在说你的事,怎么跑到我身上来了?” “我的事没什么好说的,姑姑的事才更要紧。”徐春君换上一副笑脸,“我上京的时候,你送给我那只荷包。就是当年咱们离京时,陈二爷退还给你的那个吧?” “鬼丫头,知道还问。”徐琅轻轻在徐春君的胳膊上拍了一下。 “当时人人都说陈二爷绝情,咱们徐家已经败落了,他还上来踩一脚。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你争吵,将你绣的荷包丢还,不留一丝情面。”徐春君慨叹道,“我小时候偶尔会听家里人讲起,也不禁替姑姑难过。直到今天,我才恍然大悟。当年并不是陈二爷绝情,而是他太痴情了。他知道自己无能为力,所以才借着吵架的机会,和姑姑见最后一面。” “你真是太聪明了,什么都瞒不过你。”徐琅眼中浮起点点泪光,“那荷包里装着他的一封信,可我不能连累他,所以就咬牙和他断了个干净。从此天各一方,再也没有打听过他的消息。都怪我,如果当初我让你直接进京找他,你就不必和郑家……” “姑姑千万别自责,这世上哪有如果?”徐春君不愿意做自欺欺人的事,当初她不找陈钦,也是考虑到姑姑的自尊。毕竟双方身份悬殊,又已经十数年不见。 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