僵持的局面出现了转机。 他有些讥讽的笑了笑:“陈真灵,没想到我的腿还能走路吧?如果我不装的像一点,又怎么能让你放下最后的戒心,确信我就是一个又老又痴的废物了呢?” 事已至此,陈真灵无话可说。他张了张口,只问了一句:“你是怎么出来的?” 陈山叹道:“我虽然生了个不成器的儿子,孙子却还是有出息的。如果不是小琅放走了我,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逃脱。” 瞿清白的眼睛又有些湿润了,他刚才就想起来了,陈琅在出地宫之后离开他们去做了一件事,恐怕就是去救陈山了。 陈山环顾一圈,问:“孩子们,小琅呢?” 陈厝喉咙有点梗:“他……他……” 陈山一抬手,叹道:“不用说了,我知道了。可惜我那孙子,天资聪颖,勤奋过人……陈真灵,我只恨自己怎么生出你这个孽畜,就是杀十个你,也抵不上我孙儿的一条命!” 陈真灵咬牙道:“我只不过是想活命!爹,今天我跟你说句心里话,我从来都看不起你!你倒是大义凛然了,人人都夸赞你们,第一代守墓人,高风亮节,舍己为人,好不光鲜!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,想过你的妻子孩子,子孙后代?我不想死,仅此而已!” 他周身已经出现了丝丝黑气,祁景原本以为自己看错了,可见其他人都恐慌的退开,才知道陈真灵身上的鬼气已化为实质。 江隐道:“他走火入魔了,退开!” 陈真灵的面皮好像一瞬间被吸光了阳气,由红润饱满变得青黑干瘪,紧紧的贴在颧骨上,眼眶暴突,与电影中的丧尸极为相似。 在他身后,黑雾四起,鬼哭狼嚎,一个个魂灵挣扎着从他身体挤出来,或悲或喜,或尖叫或大笑,怪象丛生,令人不寒而栗。 江隐抢过一名弟子身上的佩剑,当先冲了过去,对瞿清白道:“马上去布四方锁魂阵!” 瞿清白重重点头,他知道鬼修暴走后是多么恐怖的状况,像陈真灵这种不知道吞噬了多少鬼魂的人,连四方锁魂阵都不一定能困住……可那又有什么办法,只有相信江隐,全力一搏了! 他大声道:“还有点良知的同道们,都跟我过来布阵!” 齐妍茹齐言路姐弟对视一眼,都跟了过去,还有三星观的人,在王老三的带领下也纷纷拿出法器,跟着瞿清白布阵。 祁景原本要跟着江隐,却见他边跑边回头道:“照顾好你爷爷!” 祁景一惊,猛然想起祁老爷原本是离陈真灵最近的一个,他赶紧用目光焦急的搜寻,可混乱中一时难以看清。 江隐在跑动中跃起,他的动作极有张力,简直像颗被弹射出去的炮弹,无论是起跳的弧线,还是飞扬的衣角,都在彰显着他这一击的力量,可是—— 陈真灵忽然大吼道:“都住手!!” 他乌黑干枯的爪子紧紧掐在祁老爷脖子上:“谁敢过来一步,我就掐死他!” 江隐的动作骤然中断,他收势不住,跌落在地,滚了一圈。 祁景目眦欲裂:“你别动他!!” 陈真灵发出桀桀怪笑:“把陈厝交出来,我就不动他!” 陈厝脸色惨白,雒骥直叫道:“大哥了,你还想着这事呢?你脑壳有什么毛病,怎么还带回响的呢?你弄死你儿子也不能长生不老,你清醒一点!” 陈厝忽然上前一步:“我过去,你别动祁老爷!” 雒骥拉住他:“你疯了你?” 祁景陷入两难,他胸腔中两股力量在拉扯,恨不得大吼一声,让所有这些破事都去他妈的! 忽然,一声凄厉的长叫划破了天空。 陈真灵睁大了干枯的眼睛,艰难的回头,就见陈山正半伏在自己身后,老人须发皆白,飘然欲仙,把一柄桃木剑狠狠捅进了他的胸膛! 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挪过去的,只看见他浑身罡风大盛,鬼气和灵气在进行无形间的拉锯,陈山大吼,声若洪钟:“我自己造的孽,还要由我自己亲手结果!陈真灵,为父就陪你走这一遭!”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