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大印嵌在了祭台的凹槽里,他还和江隐躲在下面说话……难道就在那个时候,江隐就已经拿到大印了吗? 他忽然就打了个寒颤。 不是因为别的,而是因为这人好生厉害,本事太大,又深藏不露,悄无声息,已经到了让人觉得恐怖的地步。 祁景对这个人的感情太复杂了,复杂到他已经分辨不清了。他最终得出一个结论,用最简单,最直接的方式定义,虽然草率,却不无道理—— 江隐救过他的命,为人值得结交,这就够了。祁景把他当过命的朋友,要怎么做,他跟着走就是。 江隐说:“你们现在到底比较关心我的画像砖,还是自己的性命?陈真灵的事不了,我们就永无宁日。” 雒骥嘟囔了一声:“就会转移话题。” 祁景说:“我们得去揭发陈真灵的阴谋,还有……”他微微沉吟,“第一代守墓人陈山老爷子还被他关着,我们得去救他。” 陈厝找回了些精神:“我应该知道他被关在哪里。陈真灵总是不让我去云台观东边的院子,我原本以为那是什么道教圣地,现在想来很可能老爷子就被关在那里。” “走吧。” 几个人重新打起精神,在陈厝的带领下出了主殿,在杂草丛生的院子里穿行一会,终于到了地方。这是个很小的院子,年久失修,落漆斑驳,根本看不出有人住过的样子。 陈厝轻轻推了下木门,上面的锁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。原来那锁早就被破坏了,门竟然是虚掩着的。 他们对视一眼,都觉得事情不对。 门缝透过的天光照亮了黑漆漆的屋子,更衬出了家具房梁的贫瘠。推开吱呀呀的木门进屋,里面果然有桌有床,有人生活过的痕迹。 角落里一张灰扑扑的白布盖着什么东西,瞿清白掀开那白布,底下一个已经坏掉的轮椅。 陈厝恨得直咬牙:“陈真灵还他妈是不是人?要弄死我和陈琅不够,还把自己老爸关在这样的地方?他也不怕遭天谴!” 瞿清白说:“他一个修鬼道的,还怕什么。每天都掰着手指头数日子过,精神状态恐怕早就不正常了。” 雒骥说:“第一代守墓人都是刚正不阿的,他们那个年代的人,先家国后个人的思想非常强烈,陈山自己就心甘情愿的背着这个诅咒。要是他知道他儿子想干什么,没有不打死他的道理。” 祁景觉得不对劲:“门锁被破坏了,陈山老爷子也不知去向,是谁放走了他?” 他转念一想,不对啊,如果陈山要靠轮椅才能行动的话,自己也走不出去啊?是谁把他转移了地方? 瞿清白思考了一会,忽然恍然大悟道:“会不会,会不会是……” 他还没说完,江隐忽然冲向门边,他这个举动把所有人吓了一跳,就见他一脚踹开房门,外面传来哎呦一声,随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。 门框脱落,江隐已经拎着一个人进来了。 那是个小道士装束的人,衣服上一片菜汤米饭。 祁景说:“这是给陈山送饭的人!” 江隐把那小道士掼在地上,小道士哆哆嗦嗦:“你们干什么……” 祁景问:“这屋里住的人是不是陈山?” 小道士眼光一飘:“你们说什么,我也不知道……” 陈厝骂道:“放你娘的臭狗屁!你天天送饭哪有不知道的道理?你是被人戳瞎了眼睛还是毒哑了喉咙,狗屎糊眼睛上了你不知道?” 小道士叫道:“我就是过来送个饭!” 雒骥哼笑了一声,二话不说就掏枪抵上他额头:“爷爷我可没他们那么好说话,你要是再不老实点,我一枪崩了你!” 祁景知道他那枪里根本啥都没有了,除了那被吓得快尿裤子的小道士,在场的人都有点想笑。 忽然,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,院子门口出现了一堆人,为首一人正是陈真灵!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