暂且抛却对李既演的怨气。 如今已到十二月。 突厥接连几日都在下雪, 虞子钰不怕冷, 披着貂皮大氅出去玩。 突厥的食物多以烤肉为主,香料鲜美, 量很大, 一碗马奶酒比虞子钰的脸还大。虞子钰倒是喜欢这里的食物, 有滋有味,在白雪如盐的冷天里,吃上一顿热乎乎的烤肉,身子都暖和起来。 来突厥将近一个月后, 她胖了快十斤,脸都圆了一圈。 这日和温束去胡街上乱逛, 买了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, 回到客栈时,细雪堆满肩头。突厥的房屋为了挡风御寒,以灰色石碉房为主, 碉房客栈在蒙蒙雪絮中瞧不清真面目。 虞子钰回来时, 漆黑在高穹漫开, 天要黑了。 马灯挂在客栈前方的旗帜下方,灯光一圈一圈涣散,绣旗影里,影影绰绰有几个人在走动。 在这人影中,有一杆黑影略有不同,身板挺直,魁岸颀长,披着厚厚的黑色披风,带毛绒的兜帽盖在头上,露出若隐若现的半边侧面,如一座被冻僵的雕塑。 虞子钰觉得那黑影有说不出的熟悉。 正当她迁延观望之际,黑影朝她扑过来,两只有力的臂膀死死箍住她,那人的兜帽黑漆漆压下来,不顾她的惊慌,吻住她。 唇瓣很凉,舌尖却是热的,横冲直撞地吻着,吮得虞子钰舌根发麻,她怀里抱着的一包刀切糕落了一地。 温束冲过来,正欲扯开黑披风男人,虞子钰却捧住男人的脸,又惊又喜:“李既演,你到底去哪里了,我找了你好久,好累的。” “对不起。” 李既演搂住她不放,又亲亲她长了不少肉的脸,“给你看样东西。” 他拉虞子钰到马灯下方,解下背上用暗红绒布包裹的长条木盒。木盒放雪地上,弹开备扣,里面是一把精致弯刀,和细伽兰那把别无二致,甚至颜色更为鲜亮。 他取出刀,拔刀出鞘,在鎏金狼图腾的刀锷处,还刻有一个小小的“钰”字。 “这个字是我自己刻的。”他羞涩地看向虞子钰,希望能得到她的认可夸赞。 虞子钰拿过刀,握住刀柄在手中掂了掂,新刀的手感甚至比细伽兰那把还要好。细伽兰那把刀,是以骑兵的用刀方式打造,刀柄稍微向下弯,虞子钰却不太习惯使用这样的刀柄。 李既演打造的这把新刀,摒去突厥骑兵的施力方式,改为更适合中原人的握刀手法,更得虞子钰的心意。 “喜欢,我好喜欢!李既演,你把它给我好不好?”虞子钰大喜过望。 “就是给你的,专门为你打造的。”李既演拥着她往客栈里走,“先进去,太冷了。” 尚洺在后方默默捡起虞子钰方才掉落的刀切糕点,跟了上去。温束挠挠头,心说,这李既演怎么又回来了。 虞子钰带李既演进自己的房间,摘下他的兜帽,才发现他瘦了一大圈,脸颊凹陷,眼底乌青,疲惫又沧桑。 “李既演,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,细伽兰对你不好吗?” 李既演握住她的手亲了亲,“我都没和细伽兰说过几句话。我来突厥铸好刀后,急急忙忙回去,回到京城才知道你来突厥了,又赶忙回来,一路折腾,难免疲累。” “怪不得找不到你,你可真是傻死了。”虞子钰站起来,把他的头抱在怀里。 李既演搂抱她的腰,在她小腹处蹭了蹭,“媳妇儿,咱们把细伽兰那把刀还回去,以后你玩这把新的好不好。” 看李既演这饱经风霜的模样,虞子钰愧疚腾升。 不过还是习惯性嘴硬给自己找补,低头亲在李既演的额间,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