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不都这样吗?大清, 北洋, 武汉,南京,不照样要收税,拉壮丁吗?她哪里知道这些? 傅太太哼哼一声:“如今上行下效, 政府要员,军中将领多以跟老家发妻离婚,求娶进步女学生为荣, 还说是为了江山爱美人, 向陈规陋习宣战。这是把老古话:糟糠之妻不下堂。给丢马桶里了。把见异思迁,喜新厌旧, 从马桶里捞出来, 捂在胸口当宝贝了?所以不管你做得好不好, 也没谁会管你是不是一旦离婚了就什么都没有了。他们只想一件事,那个女学生能给他们带来什么?” 一直在老家,没有机会接触外面的宋太太听得简直是匪夷所思,她以为自家儿子已经够混账了,这么混账的事,还能成风气? “怎么能这样?” “怎么不能?自诩为进步青年的男子,可不会考虑家里有没有老婆。”傅太太很是无奈地说,“不瞒你说,我和德卿真的很担心,嘉树还好,我们家嘉宁,小姑娘长得漂亮,家世又好,一直在西洋学堂读书,脑子里被灌了一堆新思想,真怕她被哪个家里有老婆小妾的进步青年缠上,到时候热昏了头,一定要跟着人家走。” “这些小伙子,小姑娘就不怕羞吗?” 傅太太像是想起什么来,打开随身小包,掏出一张八百大洋的存单,塞在宋太太的手里:“这钱,你收好。” “这是?”宋太太疑惑。 傅太太贴着她的耳朵说:“这事,刚好咱们是两个孩子的妈,我才跟你说。舒彦和嘉树来往密切,时常来我家。我家那个小丫头情窦初开,偷偷喜欢上你家舒彦。被我私底下说了好几次,小丫头拿所谓的新派思想来反驳我。而你们家舒彦呢?也不知道避嫌,小丫头前些日子过生日,舒彦送了他一个八百大洋的钻石颈圈。十六岁的丫头,还是接受新派教育的,最是难管。轻不得重不得,我当时发愁啊!幸亏你们舒彦有了喜欢的人,小丫头哭了一顿,也就过去了。” 宋太太作为一个掌家太太,自然知道这八百大洋都能在宁波城买一个院子了。 傅家和他们家是世交,人家小姑娘还小,不晓得轻重,自家儿子都这么大的人了,不知道自己是已经成了亲的?送八百大洋的礼物给世交的,对他有想法的小姑娘?这不是故意勾引人家?就是没有秦小姐,也会有其他小姐。 傅太太跟宋太太说:“这个礼物嘉宁很喜欢,她就收了,我把这个钱给你。这么贵重的东西,哪怕我们是世交也不好收的。我也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说明这个事,把钱给你。” 手里拿着傅太太给的钱,宋太太真的要臊死了:“真是对不住,这……” 想想有个能问都不问就把儿媳妇的丫头拖上床的老子,这对父子俩?宋太太低头:“还好嘉宁没有陷进去。我家这个东西读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。” “我们家那个不也读到狗肚子里去了。幸亏,现在她喜欢秦姐姐喜欢得不得了,整日秦姐姐长秦姐姐短,秦家这个姑娘,思想端正,作风正派,有她这个姐姐带着,我就放心了。” “她跟雅韵玩在一起?”宋太太问。 “可不是?两人像是亲姐妹一样。小……雅韵很是疼她。” 听到这里,宋太太是真宽心了,毕竟要是小丫头不好,雅韵也不会去疼一个她了。 “得亏还有你们一家子照顾雅韵。” “想当年我们三家当年就是一起的呀!只是锦明走得早,红莲孤儿寡母在湖州乡间过日子,你又一直住在宁波,来往就少了。你是她伯母,我也是。” 这?哪能一样,自己是雅韵的婆母,她是伯母。一想混账儿子都把雅韵给离了,人家还是在雅韵艰难的时候护着她呢! 宋太太点头:“是啊!” “这次红莲过世,秦家连报丧都没来报,实在是丧良心。”傅太太十分气愤。 宋太太想起亲家母过世,秦家那个老大和老三以雅韵是出嫁女了,不能插手家里的事儿为由,阻止亲家母大办丧事,自己帮着雅韵跟他们理论,怎奈连儿子都不来奔丧,她这个亲家太太说话也硬不起来,只能看着他们草草办了丧事。 再恨秦家那一家子,总归都是自己儿子不争气:“这孩子命苦,遇到我们家舒彦这么个东西,不懂好好珍惜。” “也不要这么说。强扭的瓜不甜,既然两人过不到一起,分开倒也不算是个坏事,孩子如今很好。你等下见了就知道了。” “有你这句话我就宽心了。” 车子开到傅家,宋太太问:“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