欢?见了可会开心? 桌子另一侧,周牍用过了茶,端坐着,低声朝靖王恭敬道,“王爷先前吩咐过的那一批贡缎,小人已经存去了老地方。” “手札已经交由王府中管家,您自管派人去取就是,那里头的人都是明白的。” 靖王呷了口茶,微微一笑,慢条斯理道,“周翁办事,本王向来是放心的。” “可这贡缎到底经手人多,保不齐手底下人各存心思,嘴严与否,那可就说不准了。” “王爷放心,”周牍忙道,“小人先前派去的人都是身家清白的,身契都在庄子里押着。若无小人吩咐,他们断不敢多说半个字的。” 靖王也不应他,一双眼斜睨过去,半晌,才似笑非笑道,“那是自然。” “贡缎一事,本王是打定了尽数托付周翁的。那上贡名册本王是已经打点过的,周翁可莫要叫本王失望才好。” “是是,”周牍额上微微见汗,陪笑道,“这贡缎说到底是御上之物,截留哪是轻易为之的。小人自然,自然是千万小心的。” 靖王瞧见他的模样,面上不屑一闪而过,端了茶盏,不以为意道,“周翁大可不必这般战战兢兢。” “上贡之物不过也是走个名头。这数万匹贡缎,难不成圣上就真都留着,自己个儿穿用了?” “即便是收进库里,也是打赏上下,搁着霉了只怕也用不尽。” “况且一年节下,下头供上来的东西有多少,扬州的云缎,苏杭的绣绸,圣上又能记得几何?” “不过是少了这么一批,谁肯费这个心思来查,白耗了问话的工夫。” “末了若是再查不出,圣上发问下来,岂不是自讨苦吃?” “所以啊,”靖王擎着盖子,略撇了撇浮沫,眉梢微挑,“周翁大可将心放回肚子里。” “先前本王不过是随口玩笑,周翁莫要作真,不然可就没意思了。” 周牍讪讪地笑,糊弄着把话圆了过去,一旁的周潋听了,心中却免不了更沉几分。 这靖王说得轻巧。贡缎由周家承办,如今生生扣出一批去,任是哪一环捅破了篓子,罪过都要落到周家头上来。 即便无事,这数万批贡缎里,周家所得之利也不过十之一二,平白费了力气却是替他人作嫁衣裳。 只可惜周牍被那从龙之功迷昏了头,竟是半点都听不得人劝的。 几人正说着话,雅间外一阵杂乱动静猛地响起,不待内里开口喝问,又迅速沉寂下去。紧接着,一位侍卫打扮的男子匆匆而进,附在靖王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。 靖王听后,神色骤然一变,皱眉道,“人可捉住了?” 侍卫微微低下头,面有愧色道,“属下一时不察,叫人跑了。如今杨三他们已经追下楼去了。” “罢了,”靖王听毕,不耐烦地挥了挥手,“你去同他们一道,若是寻不到,自去回府领罚。” 侍卫低低应了一声,躬身退了出去。 “王爷,”周牍瞧出事有不妥,只恐是生了什么岔子,忙问道,“可是出了什么事?” “无妨,不过是府中进了个小贼。”靖王勉强笑了下,“现下已经叫人去抓了。” “你我继续,不必为此坏了兴致。” 话虽如此,说话者却是明显的口不对心。停了半盏茶后,靖王似是实在按捺不住,长袖一挥,站起身来。 “今日本王同周翁与世侄相会,原也是难得的幸事。” 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