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怨不得你,”谢执将猫从怀里头放下,自去一旁净手,淡淡道,“我不也没察觉到?” 阿拂微微诧异,“那公子先前将人从那处叫出来……总不能是试探?” 谢执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,停了片刻,再开口时,声音里带了丝轻微的懊恼,“那不是叫他。” “嗯?”阿拂不解。 “是……叫猫。” 阿拂:“……”该说不说,这样都能歪打正着,大约公子的运气当真极好。 一旁的猫闻见了桌上的饭食香气,早已蠢蠢欲动,趁着两人说话之际,踩着圆凳便上了桌,还未来得及扑过去,就被谢执捏着后颈从桌上拎了下来。 “还记着吃?”谢执冷着脸训它,“今日闯了多大的祸,心中没数?” 他说着,随手将猫拎进了一旁的墙角,“面壁半个时辰,午饭也不必吃了。” 也不知猫听懂了没有,张牙舞爪地在他手中闹腾,被谢执不留情地在毛茸茸的后臀上拍了一记,才勉强安生下来。 “公子同它计较有什么用,”阿拂瞧着一人一猫,失笑道,“它除了吃同睡,又知道什么?” “猫若是懂事,哪里还能被公子捉回来?” “索性公子素日里谨慎,薄绡之下,也用朱粉覆面,又用了堂少夫人那一招易容之术,将结喉遮掩过去,不然今日里,若真被周少爷发现了不妥,只怕不妙。” 阿拂说着,又不大放心地追问道,“先前在外头,公子可是看清楚了,那周少爷当真未对您的身份生出怀疑之意。” “只看脸么?”谢执回想了下周潋当时的神情,忍不住很轻地笑了一声,“大约是没瞧出来的。” 未等阿拂放下心来,他话音陡转,平静道,“不过旁的,我不敢妄言。” “公子是指,”阿拂声音沉沉,面色都较方才凝重了几分,“先前院子中,我同公子说过的那一番话,被那周潋听去了?” 谢执微微蹙着眉,思索片刻,慢慢地摇了摇头,“我不确定。” “先前在院子中,你我之间称呼并无不妥。真要论起破绽,也只有那一句‘那处又没什么大动静’。” “只是此句到底朦胧,虽说有蹊跷,可真论起来,原也讲不出什么不妥。” “他方才,也曾拿话试探过我,被我随意躲了过去,只是不知能不能糊弄得住。” 先前竹榻之间,周潋半开玩笑地同他提及“同阿拂讲悄悄话”,期间神色虽无异样,可谢执心中总觉得不大安生。 阿拂在屋中是听了全程的,自然知道谢执所指的是哪一句,此时回想起来,神色间也免不了带了几分犹疑,“会不会是公子想多了?” “兴许那呆子少爷并无试探之意,只是随口一提呢?” “但愿如此。”谢执微微摇了摇头,眉间依旧未曾展开。 周潋是极聪明的人,即便在谢执身上犯糊涂,也只有素日短短几瞬,似这般不寻常之处,只怕瞒不过他。 “公子好歹宽宽心,事情总不见得那样糟,”阿拂见他神色不愉,有心劝他开怀,便道,“旁的不论,往后那呆子少爷再来,公子可不必再在脸上遮这劳什子的薄绡了。” “前几日,公子不是还抱怨,说天又热起来,薄绡掩面,总觉得闷热,喘不过气来。这不就好了?” “况且,”她将眼骨碌碌转了几圈,使坏道,“凭公子这张脸,那呆子少爷见了,只怕魂都要飞去天外了。先前听见了什么,一准儿全丢到爪哇国去,半点都记不起来了。” “数你嘴贫。”谢执经了她这一搅,莫名倒也觉得轻松了许多,拿干净帕子揩干了手,随意揭了桌上的笼屉。 笼屉里头是一笼水晶虾仁饺,挨挨挤挤,个个滚圆。半透明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