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吧……” 赵器坐姿绷直,双手攥拢,“我想确认属于我的那部分财产。” 陆南栀挑了挑眉。 赵器诚恳道:“赵氏留给了我百分之一的股份。” “这些是崔忠诚代为保管的。”陆南栀淡淡道:“老爷子临走前的遗嘱说得很明白,你不能取出也不能动用,只能接受每年的定期打款,而且代价是……” “代价是我进入北洲要塞。” 赵器接过了这番话。 他缓缓说道:“目前我服役于西北边陲,落银城附属,薪阳要塞临时后勤队,没有任何评职……但是我正式加入要塞军团编制已经有三年了。” “别担心,我不是来取钱的,我只是想确认属于我的那部分财产是否还在。” 赵器认真说道:“另外我也不会离开北洲,这一次见面是我请了半天假,等见面结束,我很快就回去。” 陆南栀有些困惑。 “你一定想不通,我既然不取钱,来这里要做什么?” 赵器咧嘴笑了笑,絮絮叨叨说道:“我听说北洲和东洲正在合流……薪阳要塞最近需要一笔钱来购置机械义肢,正在当地募集捐款,你也知道,北洲那边很穷,许多民众把兜底掏干净了也没多少钱,这笔钱我想自己掏了。” 陆南栀沉默地看着这个男人。 比起这张被风雪磨平棱角的面孔。 让她更加感到陌生的……是此刻从赵器口中说出的话。 她破天荒听赵器说了十多分钟的北洲故事。 这个扶不起来的烂泥一开始被丢到了落银城,但是无人知晓他所谓的赵氏公子爷身份,于是淳朴的北洲人民纷纷往这团烂泥上踩了一脚,烂泥被踩之后当然不会想着要支棱起来……只会想着继续摆烂,于是在相当漫长的时间里,赵器都处于颓废和自暴自弃的阶段。 其实他也遇见过好心人。 譬如某位同样来自东洲的年轻人,在极其糟糕的某一天,给了他一根雪茄,要他好生振作,至少混出一点名堂。 这根雪茄让赵器感动了好几天。 但如果凭借一番话,就能让烂泥振作起来,那么烂泥也不能算是烂泥了。 于是再后来他被甩到了落银城附属的薪阳要塞。 那是一座小型要塞,在偌大西北边陲是不起眼的绿豆大小,主要负责物资储存,被丢到这地方服役的基本都是北洲军团里的垫底存在。 而到了薪阳要塞,他则是垫底中的垫底。 真正让赵器发生改变的,是在薪阳要塞的那些日子。 薪阳要塞里驻扎的有不少是残缺战士,他们在伐红战争断了手脚,不想离开军团,于是便来到了薪阳要塞这种小地方,他们依靠着源甲,以及机械义肢,继续着军团生活……选择这么度完余生的,基本都是在北洲动荡的年代失去家人的老兵。 这些老兵对赵器并不坏。 落银城这种一线部队训练严格,对成绩审核极为看重,所以赵器这种拖后腿的家伙,在军团之中被反复践踏。 但薪阳要塞的要求相当宽松,老家伙们诧异于一个有手有脚四肢健全的年轻人,究竟是成绩有多烂,才会被贬到这种鬼地方。 于是这群老家伙对赵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 赵器在薪阳要塞的日子很苦,这群老兵逼迫他参与日常训练,他本想放弃,但环顾一圈,四周是卸下机械义肢,四肢均不健全的中年老年……看到这一幕,便只能咬牙坚持。 一天,一周,一月,一年……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。 当然,赵器的精气神只能说是比以前稍微好了一些,放到大要塞里,依旧是垫底的存在。 “那边的人对我很好,他们的机械义肢普遍老化,军团拨款很少,想要更换,就需要进行募款了。” “这一次他们遇到的困难,正好可以用钱来解决……所以,我想取走属于我的一部分钱,来帮帮他们。” 赵器说完之后,诚恳道:“薪阳要塞一共的募款数额是五十万,我想问问我卡里可支配的余额是多少?” 这个数字并不多,他以往在大都酒吧里一晚的消费就可能是这个数字。 但去了北洲之后,他一分钱都没有了。 “……” 听完之后,陆南栀沉默了。 她没想到,赵器这次来,是为了这件事。 “按照你父亲的遗嘱,每一年花帜会往你卡上打六千万。” 夫人从抽屉里取出一张黑卡,推到赵器面前,神色复杂道:“里面有多少,你自己查看吧……这笔钱都是你的财产,你可以自己支配。不过不用打给薪阳要塞了,目前两洲正处于合流阶段,我接下来和中央城高层有一个会议,薪阳要塞遇到的问题,我会让铸雪派人解决。” 赵器看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