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灵缓缓站起身子。 在她身旁,古老的石门巨陵,被冻结成了一片冰山。 守陵人的躯壳,已经被彻底冻住。 而被她搭救,安置在石门不远处的沈离,也被冻成了冰雕。 在整座冰天雪地的世界之中,她是唯一的“生者”,随风飘动的红色祭祀服长襟,与山门前林立的死寂不动的惨白石雕形成鲜明对比。 不…… 事实上,还有一个例外。 褚灵缓缓转动头颅……在她面前,那万吨沉重,不断颤动的石门之内,还有一位“生者”。 即便全部的大寒灾境都灌在一人身上。 也无法阻挡住那人的步伐。 “咔嚓咔嚓咔嚓……” 细碎的,震颤的声音,不断自石门内侧响起,随此声音,在那细狭的门缝间隙里,不断爬出青霜。 那已经是接近绝对零度的寂灭之境。 无人看见,内陵的真正景象。 一袭月白色长袍,保持着被风吹起的那个弧度,被冻结地僵硬,干脆。 只要触碰,就会破碎。 只是。 那位身着长袍的少年,面容之上,却并没有覆上坚冰。 大寒灾境,冻住了他。 可真正困住酒神座,使其不能行动的,并不是周身的严寒。 身为神座,他什么样的严酷环境没有经历过? 大寒灾境固然可怕……可与旧世界的崩塌之地相比,还是差了一些。 只要愿意。 他动用全部的神力,顷刻之间,便可脱困。 真正困住酒神座,使其凝滞,长考的,是一年之前顾长志在大都所说的那些话。 那些话,以成了他的心魔。 身为神座,五洲世界最强大的超凡者,酒神座早已经超脱了世俗。 可纵然千人高呼,万人追捧,被冠以神座之名。 他依旧是由凡俗修行而来。 是人,便会感到恐惧。 而在他内心最深处,始终保留着对顾长志的恐惧,以及对……死亡的恐惧。 正是因为恐惧,他来到了陵园,对长野做出了颠覆规矩的疯狂举动。 也正是因为恐惧。 直至此刻,他仍不敢睁眼。 他很害怕,这一切都是针对自己布下的“局”,当自己睁开眼,看到光……便会看到,顾长志就站在自己面前。 随着无数道念头纠缠,困锁,斗争。 最终……酒神座的内心变得平静。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来,做出了人生中最重大的那个决定。 酒神座收回了陵外的那些神念。 “呼……” 在沉重,悠长的吐息之后。 酒神座睁开了双眼。 他发现,一切都很美好。 凛冽的寒风吹拂在月白色神袍之上,并不能让他感到寒冷。 酒神座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被冻结成一片惨白之色的内陵,情不自禁露出了笑容。 在这里,他感应不到一丝一毫的斗战火种气息…… 假的。 清冢的传言是假的。 这些年,长野只是在伪装……顾长志不是沉睡,而是死去。 随后。 他觉得很可笑,自己竟然被一个愚蠢的谎言,欺骗了如此之久? 他推开石门。 看到了一位身着红色祭祀服的年轻女子,正在盯着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