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年一过,年味便愈发浓,家家户户都忙着张灯结彩,买年货贴春联。 江瑟这几日都住在梨园街这儿。 寻常百姓家到了年节同样少不了人情往来,短短几日,院子里便堆满了远亲近邻送来的年礼。 江瑟房间里多了一盆金桔,是来梨园街那日送她大西瓜的十一婶送过来的。 黄澄澄的金果颜色喜庆且艳丽,摘下一颗洗净放嘴里一咬,酸酸甜甜的汁液溢满整个口腔。 江瑟每天吃一两颗,到除夕那夜,这盆金果便秃了头。 江冶从窗外瞧见她这盆金桔,笑得几乎直不起腰:“哪有人像你这样把过年应景的东西吃秃的?” 笑完便回房间将十一婶送他那盆端过来,越过窗牖放江瑟桌子上。 “我这盆给你拿来应景,你别把它吃秃头了。”他睨着江瑟,“实在爱吃,等初七过了再吃。” 少年穿了一身红卦头,还理了个寸头,江瑟望了望他:“小冶,你今天看起来像个相声先生,一会出去约会记得换身衣服。” 江冶一噎,反唇相讥:“你今天看起来像个——” 目光往江瑟一瞄,却又找不出话来。 同样是琪婶做的衣裳,江瑟这套改良过的两片式旗袍是张玥亲自掌过眼改过板的,穿起来一点儿不输传统的一片式旗袍。 江冶找半天没找着合适的词,只好说:“像朵大红花!” 今天不仅江瑟像大红花,余诗英与江棠也像。 一家五口吃完团年饭,便坐在院子里拍了张全家福。 余诗英与江川坐在椅子上,江瑟被江棠与江冶夹在中间站在他们身后。 富春河上空的焰火绽放的瞬间,江冶喊了声:“金桔甜不甜?” “嚓”一声—— 立在院子中央的相机将他们齐齐说“甜”的这一瞬永久凝固。 远在北城的陆家老宅,陆怀砚吃了顿索然无味的年夜饭,给小辈们发完红包,便回了房间,给江瑟拨电话。 这会不过才十点,他已经跑完两个场子,马上还要有第三个。 是郭颂特地攒的一个酒局。 陆怀砚侧头夹着手机,慢悠悠地解着衬衣的扣子,解到第四颗的时候,电话才接通。 “陆怀砚。” “嗯,吃完年夜饭没?” “吃了。” 听见她那头吵吵闹闹的背景声,男人便笑着问:“跑哪儿耍去了?” “……我在富春河畔,同爸妈还有大姐一起看焰火。” “焰火好看吗?” “还行。” 陆怀砚闻言便勾了勾唇,取了件新衬衣穿上,说:“难得有入得了你眼的焰火。” “……” 这会他要是在江瑟面前,她约莫是要给他睇来一记白眼。 扣上最后一颗扣子,他淡笑道:“不打扰我们大小姐看焰火了,我去同郭颂他们见一面,明天早晨再给你打电话。” 打完电话,陆怀砚取上大衣便去了梅菲尔俱乐部。 郭颂定的包间在顶层,到的时候里头已经坐了十来人,岑礼也在。 “阿砚来了!”郭颂端着酒过来,“我们刚还在打赌你今晚什么时候会到,还是阿礼了解你,说你十一点之前准能到。” 陆怀砚目光淡淡扫过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