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天就是小年了,你们都回去好好扫扫尘,这一个月你们因为我跑了这么多趟医院,太晦气了。”张玥说着便笑了笑,“我也不想在医院过小年。” “那明天到我家过小年吧。”江瑟淡淡说,“我给你买了套春联,正好能带回去。” 张玥怔了一下,想要婉拒,又听江瑟说:“我妈妈请了我们那边一位裁缝师父给我做新年衣服,是件旗袍,正好能麻烦你帮我掌掌眼。” “去嘛师父,”何苗将最后一口可颂填进嘴里,笑眯眯道,“江小姐家就在富春街,那里很热闹的,你来桐城这么多年,那地儿怎么能不去看看?” 张玥到嘴的话就这么咽了回去。 晚上陆怀砚过来接人,江瑟上了车便问:“明天小年,你要去寒山寺陪韩姨过吗?” “嗯,我明天下午就过去。”他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,“你要在家里过?” 江瑟颔一颔首:“小冶说明天晚上带我和大姐出去外面玩儿。” 陆怀砚收回眼,笑了一声:“成,那我明晚待在山里。” 江瑟闻言便是一顿,随即偏头去看窗外。 窗玻璃映着男人的侧脸,霓虹一下又一下掠过,他那张轮廓很深的侧脸一会陷入暗色一会又被昏黄的灯光点亮。 她蓦地便想起何苗说的话,说他昨天早晨出现在病房门口那模样简直就是天神下凡。 江瑟听完后也就淡淡一笑。 小姑娘总爱看盖世英雄踩着七彩祥云拯救爱人的戏码,偏偏这些都是电影里才会演的桥段,现实哪有这样的浪漫事? 只不过那夜,她在手术室外接到他的电话时,的的确确没想到他会赶回来。 她说一句她讨厌医院,他便真的赶过来带她走。 她那时离发烧已经不远了,她太熟悉那种低火熬人的滋味儿,可他带她回去睡一觉后,那场低热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散了去。 明明他们躺在床上什么都没做。 从前在床上,他们总要做些什么,就像热恋中的情人一样,他们对那事以及对彼此的身体都是食髓知味的。 这两日他一直没弄她,只是抱她,单纯地抱她。 黑色轿车轧过一地霓虹。 到了酒店套房,江瑟将大衣交到他手里,倚着鞋柜看他。 何苗说他这张脸是她平生见过最帅的脸。 但这男人帅的不仅仅是这张脸,他大衣下这副躯体也顶符合江瑟的审美。 江瑟在美国时曾画过果体模特。 那时听人说是比例十分完美的男性便去开眼界了。 的确是比例好,那模特是个东欧男人,浑身充满了力量美又带了点诗意。 后来两人的第一晚,江瑟发觉陆怀砚的躯体比那年轻的东欧男人要更叫她喜欢。 每一块骨骼、每一块肌肉都是恰到好处的。 倘若把他剥.光了放画室里做模特,估计来的人能把一整个画室挤满。 她看他的目光直勾勾的。 陆怀砚正在摘手套,刚摘下一只,蓦地便抬起眼,盯她片刻,淡淡说:“瑟瑟,我怎么感觉……你在用眼睛操.我。” “……”是有点。 江瑟在他低下头准备摘第二只手套时,抬手摘下了他的眼镜。 摘眼镜这个动作对他们来说是个带了隐喻的心照不宣的暗示。 黑色羊皮手套擦着指尖剥落,陆怀砚掀眸看着她,目光很沉也很压人。 “说吧大小姐,这次想在哪里做?” - 花洒上的水落下时,江瑟踮起脚吻住他,“陆怀砚,别让我的脚沾地。” 跨年夜那个深夜,他将她双手扣在头顶时,曾经同她说,如果不是她受了伤,如果她没有被人下药,他在浴室时不会让她的脚有机会沾地。 江瑟记着呢。 水珠从暗灰的墙面滑落,缓慢淌过她洁白的肩,在锁骨凹凸处聚成一眼狭长的浅泊,又在震荡中顺着优美的曲线坠落在地板,溅起一朵朵漂亮的水花。 她整个人像嵌在油画里的一朵山茶花。 暗灰的低饱和度的底色晕染而出的画布,中心嵌一朵洁白无暇的山茶。 陆怀砚低眸看着她,在她眉心蹙起时,对她说:“抬起眼看我。” 他总喜欢这样。 喜欢在这种时候,看她的瞳孔怎样因为他一点点扩散。 从浴室出来,她双手撑在盥洗台面时,他倒是没再要她抬眼看她,而是逼着她看镜子。 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