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腹贴上凉津津的冒着水雾的杯壁,陆怀砚笑看她:“你不喝?” 江瑟将冰锥丢回桶里:“等会还得开车。” 又在睁眼说瞎话了。 男人端起酒杯喝了口,酒液醇且烈,他意味不明道:“怎么?怕我这没有房间给你住?” 江瑟边将三瓶古董酒放回盒里,边面色淡淡道:“你这里的房间是谁都能住的么?” 陆怀砚低低一笑:“你觉得我的地方是谁都能进来住吗?” “自然不是。”江瑟掀眸笑笑,望着陆怀砚说,“陆总的地方又岂是谁都能住的,所以我这不是很有自知之明么?” 她说这话时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陆怀砚,他没戴眼镜,眸色沉得很,情绪也藏得深。 女孩儿这次的目光可不仅仅是审视了,更是一种试探。 试探。 陆怀砚想起前几日韩茵打来的那通电话,眉眼里的笑意加深。 男人漆黑的眸子染上笑意后,那种刀锋似的目光一霎间软下。 身体往前倾了倾,陆怀砚将黑漆的眼坦在惶惶灯火之下,让她能更好地看清他的眸色。 “江瑟,在我这里,你不需要有任何一种自知之明。” 江瑟不错眼地与他对视,半晌,她眨了下眼,笑笑道:“成,酒存你这,下回我再过来喝。到时候真需要在陆总这里借宿的话,我会亲自挑房间。” 顿了顿,她往他手里的酒杯轻轻一瞥,笑问:“我调的酒好喝吗?” 陆怀砚喉结缓缓下沉,“嗯”一声:“是会让我上瘾的酒。” “上瘾?很高的评价。”江瑟抬眼笑了下,轻描淡写地转了话锋,“礼物看完,酒也算是喝了。要不说说曹亮的事儿?” 陆怀砚目光往下一压,落她嫣红的唇上。 又是那种标准得仿佛丈量过的笑。 有那么一瞬间,陆怀砚不禁想,从前他的视力究竟是有多差,才会觉着她那温雅的笑寡淡无味又毫无攻击性的。 他端起酒杯又喝了口酒。 冰凉的酒液在喉结划出圆弧时被无声吞咽。 偏偏冰水稀释过的酒反而更烈了。 陆怀砚放下酒杯,说:“曹勋下个月就会送他出国,没有三五年的时间,他都不能回来。” 出国? 那真是便宜他了。 江瑟抿了下唇,笑意淡了些:“曹勋为什么舍得送他走?” 曹亮那混不吝的性格少不了曹勋这个哥哥的功劳。 将他放在眼皮子底下,出事了,他好歹能及时给他收拾烂摊子。可一旦到了国外,鞭长莫及,没了曹勋,没了曹家,谁给这混账擦屁股? 曹勋不可能不知道将曹亮送出国会有什么后果。 “曹亮这次是真惹怒了他哥。”陆怀砚没提江棠,心照不宣地将这层关系带过,“当然,陆氏的加入多少也叫他有些忌惮,我在新合同里额外加了一项条款。” “新的条款?” 陆怀砚漫不经意地“嗯”了声:“合同任一方但凡闹出触犯法律的丑闻,那便要退出这次合作,并且双倍赔偿其他投资方的损失。” 桐城因着地理位置以及独特的文化沉淀,未来几年极有可能会完成从三线城市向二线甚至新一线城市的跨越。 这么大一块蛋糕,曹家自然不会放弃。 曹亮醉酒撞人的事,将是曹家安安生生吃下这块蛋糕的一个隐患。 不仅仅是曹亮的事儿,以陆怀砚滴水不漏的处事作风,他手里估计还握着曹家其他见不得光的东西。 就像他继母与陆进勤偷情的事儿。 到这会连半点风声都没有呢,全被他死死压住了。 这样一个心思缜密又手段狠辣的人,明明不想将精力浪费在桐城的项目,却偏偏来了。 江瑟看向陆怀砚,“陆氏为什么要加入桐城的项目?” 男人没答,只笑着反问:“不是不想知道原因吗?” 他说的是两人在竹舍喝茶,他送她下山的那一次。 那时的她分明只想打听旧区改造的事儿,对陆氏加入的原因没半点儿兴趣。 现在却想知道了。 “那时的确是不想知道,可现在不是改变主意了吗?”江瑟修长的指轻抚着刚刚摘下的手套,眼角微一挑,不紧不慢地说,“怎么,真涉及到商业秘密了?不能说?” 陆怀砚晃了下杯子里的月牙儿冰块,微垂的眼笑意愈发甚。 “怎么会不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