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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节


访,镜头在锦绣巷里一晃而过。

    从锦绣巷带回来的旗袍就放沙发上,江瑟刚回来时已经拆过。此时敞开的纸盒里,旗袍安静地躺着,绣着喜鹊登枝的那一面朝上。

    她盯着那只喜鹊看了几秒,伸手捞过,贴着脸上白得晃眼的肌肤,闭眼,缓慢摩挲。

    柔软的布料还带着被雨浸染过的潮意,黑线勾勒而成的凸起比棉布还要柔软。

    片刻后,江瑟睁开眼,放下旗袍,起身进房间,打开电脑,从一个加密的文件夹点开一张图片。

    图片里赫然躺着半块烧剩下一半的破烂布帛。

    纯白的布帛被火熏成暗沉的灰色,中间的断裂处有一团黑色绣线。细细一看,黑线隐约勾勒出的是小半截鸟身,上头只能看清两片长尾,一片朝上,一片朝下。

    人在某些事上的习惯是总是有迹可循的,譬如说字体、譬如说画迹,又譬如说刺绣时的走线特征。

    把张玥画的几只长尾鸟贴在图片下方比对片刻后,江瑟凝神,目光缓慢扫过画稿上的长尾鸟足。

    图片那半截鸟身依照比例,本该同画稿的上的鸟一样,有脚。

    电光石火间,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。

    “无足鸟……”江瑟喃道。

    当初那块擦走她脸上血迹的手帕里绣着的,原来是一只无足鸟。

    -

    房间漆黑,只有电脑屏幕上的幽光亮着。

    手机忽然震了下,一条短信进来。

    江瑟低眸看了眼。

    陆怀砚:【查邮件。】

    不用查都知道,邮件里发来的肯定是曹亮的视频。

    这条短信同他前两条短信挨着,只有寥寥几个字。

    却也是这几个字,将她拉回寒山寺的那场雨里。

    郭浅问她陆怀砚会不会真的敢扛她下山。

    其实她知道答案。

    他敢。

    男人说出那句“你也不是没被我扛过”时,语气轻淡,眼神却是重而烈。

    江瑟知道他是来真的。

    她没愚蠢到有人给她撑伞她还要拿乔作态。

    听完陆怀砚那话,二话不说便转身步下木阶,淡声说着:“既然非要送我下山,那陆总记得把伞撑稳了。”

    下山的这一路,风大雨斜,陆怀砚这伞倒真撑得极稳,印着寒山寺字眼的黑色大伞泰半遮在江瑟那边,没叫她沾湿半分。

    到停车场时,他等她坐上驾驶座后,方缓步退到路灯下。

    天色暗暝,雨雾昏茫。

    两束车前灯大喇喇照着,雨珠坠那扇光里,如同浮荡在宇宙中的星芒。

    男人就像是站在宇宙中央,半垂眼皮看她。

    江瑟没急着起车,透过雨刷刮出的透净玻璃,带着探究的心理与他对视,试图看清他的眼神。

    也不知过了多久,陆怀砚似乎笑了下,摸出手机,单手在手机里敲打,再度看过来的瞬间,江瑟的手机震动了下,一条来自于他的短信弹出:【江瑟,审视完了吗?】

    几秒后,又是一条新信息:【需要我坐进车里,让你慢慢审视个彻底么?】

    -

    那时江瑟望着陆怀砚的目光,的确带着点审视。

    从他说要重新认识她开始。

    她很清楚他这句话并不是随意说说。

    他这个人,做的每一件事,说的每一句话,从来不会无的放矢。

    所以,重新认识她之后,他想做什么?

    从前在北城,因着岑礼的关系,两人的接触虽不多,但也绝对称不上少。那时候的他们,一个是已经有了婚约的岑大小姐,一个是夺回婚姻自主权的陆氏太子爷。

    就算是接触,也只在社交礼仪的安全距离内。

    岑礼还曾打趣他,说陆怀砚从不让哪个女人靠近他半米之内。

    这样一个人,却主动握住她手腕将她拉近,近得连彼此的气息都能感知到,是一低头便能接吻的距离。

    他这是闲得慌么?

    江瑟轻嘲。

    一个多月前,他对她的态度,分明与从前无异。

   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变化?

    江瑟眯起眼睛,细细回想着他们在桐城的每一次相遇。

    似乎是……从她和他在茶馆里谈交易开始的?

    那一日,陆怀砚还曾问她,除了调酒、打斯诺克,她还喜欢玩儿什么?

    她没想与他寒暄,乱扯了句便敷衍过去。

    现下仔细一想,他陆怀砚什么时候主动问过别人喜欢玩儿什么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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