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气息杂糅在一起,被湿漉漉的空气弄得沉甸甸的。 压得人几欲窒息。 江瑟在这种黏腻沉重的窒息感中醒来。 屋里屋外漆黑一片,她捞过手机一看,才凌晨五点。 手机里,岑明淑给她回了信,画风清奇地告诉她:【赊账。】 小姑姑:【我给你做担保,gina肯定肯。】 “赊账”这两个字就很岑明淑。 江瑟退出对话框,决定不采纳岑明淑的建议。 她账户里还有钱,还没到看医生要赊账的地步。 在弘盛卖.身了五年,那几年的工资与奖金岑家没要回去,算起来也有大几百万。 钱全被她放在股票账户里。 来桐城这一个多月,她先前买的股票和期权已经给她挣了笔零花钱。 之所以说没钱看医生,不过是借口。 她很清楚,dr.gina治不了她的病。 她找dr.gina也从来不是为了治病。 - 江棠的戏还有两个月才杀青,在桐城歇了两天便又飞回剧组卖命。 周四下午,江瑟送完人,从机场回来的路上接到何苗的电话。 “江小姐,您上回定制的旗袍已经做好了。您今天要过来吗?”何苗的声音很甜,“今天师父也在,您不是很想拥有一款独属于你的花案吗?正好能过来同师父说说!” 江瑟望着前头川流不息的车流,心脏不可抑制地重重跳了下,轻而缓地舒了口气,待得心跳恢复如常,方笑着应下:“好,我现在过去。” 结束通话,江瑟打方向盘掉头,往锦绣巷开去。 这条老街同上回一样,冷冷清清,没什么人气。 “张绣”的铺面也照旧没客人。 江瑟到的时候,何苗正在整理布架,瞥见她的身影,忙招呼:“下午好呀江小姐。” 又笑眯眯地掀开一侧的帘子,往里头递了句,“师父,人来啦。” 随着她这话落,一位面容姣好、身段窈窕,约莫三十岁的旗袍女子从布帘里走出。 女人留着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,发梢贴着腰,随着她的步子轻轻晃动。 这女人便是何苗的师父,也是这家裁缝铺的的老板—— 张玥。 张玥出来时,手里还提着个沉甸甸的木撑,江瑟定制的旗袍就挂在上头。 旗袍以米白色棉布做底,上头绣着一幅喜鹊登枝的水墨画,意境十分悠远。 江瑟不动声色地看着那只喜鹊,墨墨黑的眼珠子被上头的墨色缓慢浸染。 愈发显得深沉了。 “先试试,看合不合身。”张玥的声音就同她给人的感觉一样,空荡荡的疏离感。 视线掠过她秀气的带着点儿苦态的脸,江瑟上前接过木撑。 “有劳了。” 店里就有一间试衣室,江瑟进去换衣服,出来时,正在低头刷手机的何苗抬眼看来,眼底闪过一丝惊艳。 “哇,江小姐,您穿旗袍太好看了!” 第一回 见江瑟时,她就被江瑟的脸惊艳过一次。 这次却是被江瑟的身段给惊艳了。 凹凸有致,骨肉匀亭,袅娜多姿。 是何苗见过的最漂亮也最适合穿旗袍的身段。 江瑟礼节性地道了句谢后便从里间走出。 张玥顺着望过去,目光徐徐划过江瑟身上的旗袍。 “有要改动的地方吗?”她问。 “没有,旗袍很合身,我还想再定制一件。但是旗袍上的花案,”江瑟微笑着看张玥,“我想要设计一款独一无二的。” 张玥点头,绕到柜台后,从抽屉拿出素描册和铅笔,问江瑟:“小苗同我提过,您想要什么样的花案?” “鸟。”江瑟走到张玥对面,手肘撑在柜台上,笑说,“小苗说张老板最擅长花鸟,我就想要一款有鸟的花案。” 张玥微垂的眼有一瞬的恍惚。 “什么样的鸟?” 盯着她眼睫垂落时覆下的阴翳,江瑟想了片刻,缓缓说:“那鸟要有长长的尾巴,一片尾羽朝上,一片尾羽朝下。” 张玥扇了下眼睫,笔尖“沙沙”在娟白的纸上游走,很快便画出了几只形态各异的长尾鸟。 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