铮甚至还反思过,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脾气太差。 对此,裴铮还有些头疼,他曾亲眼见过荀烈打孩子,裴铮从前也没有什么意见,所谓爱之深,责之切。 荀烈的妻子温婉,他就需要当一个严父。 那孩子对荀烈是有些畏惧的。 但裴铮并不想玖玖害怕自己,于是对着玖玖的时候,他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。 玖玖很多时候都是福财和春荷照顾的,当初离开京城,春荷自告奋勇的要跟着一块儿来,想要照顾玖玖。 裴铮并无不应,只是赏赐了春荷不少银子,让她安顿好家中。 玖玖虽然是由他们照顾,可最亲近的人,还是裴铮。 当一州刺史,可比在户部清算银子要麻烦的多。 尝尝会遇到各种稀奇古怪和匪夷所思的事情。 后来,裴铮的脾气变得愈发糟糕,也只有在玖玖面前才会收敛。 福财看着正屋里的灯,除了叹气,还是叹气,坐在屋檐底下瞧着月亮,眼看八月十五就快到了,月亮也越来越圆。 再过两个月,就是小少爷的生辰。 到时候…… 福财简直不敢想下去。 他时不时的看着屋子里的灯,脸上纠结又烦躁,只盼望着福全快些从京城回来。 屋里,裴铮正专心致志的写着公文,只是头却毫无预兆的痛了起来,这疼痛来的突然且来势汹汹,额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。 他没在意想继续写公文。 只是生理性的疼痛根本就忍不住,失手打翻了茶盏。 福财听到动静,立马过来敲门,“大人,大人您怎么了?” 裴铮这些年,并不爱旁人喊他世子,在雍州刺史府会喊他世子的也只有这么几个人,一开始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改口,时常出错,裴铮不厌其烦的开口纠正,他们也渐渐的改了口。 豆大的汗珠,一颗一颗的落在面前的宣纸上,裴铮的心头染上一丝戾气,倒不是因为身上的疼痛,只是有些烦躁毁了这公文。 他只觉得有些可惜。 他忍着疼痛擦掉额上的汗,又找出一本空白的公文开始写起来,福财还在外头锲而不舍的敲门,那声音惹得裴铮愈发的不耐,他忍不住低声呵斥,“闭嘴。” 福财不敢再敲,但依旧想进屋来看个究竟。 他们这些年一直近身伺候世子爷,可他们都没有发现,世子爷的身子竟然糟糕到这种地步,福财和福全也是两年前才知道,世子不知何时患上头疼的毛病。 他们先前从未察觉,还是有一次疼的太厉害,晕倒在书房,他们这才发现。 但裴铮自己根本不当一回事,非但不肯寻医问药,也不让他们往京城传消息。 只是一个劲的折磨着自己。 福财曾去医馆问过,头疾最为严重,疼起来的时候会整宿整宿的睡不着。窗户上的影子清晰可怜,裴铮看起来如往常一样。 但是福财知道,这根本就是假的,方才世子爷呵斥他时,声音里已然有了颤音。 福财知道世子爷不爱搭理人,可也不能这般放任下去,于是他一咬牙,跪在地上开口求道:“大人,马上就要天亮,小少爷就要醒过来,您也不想他瞧见你这般。” 屋子里的人沉默下来,许久裴铮才开口,允福财进去。 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