根本顾不上这些,又问了一句:婚期在什么时候? 她见裴铮不言语,还以为是他看不懂自己比划了什么,便去一旁的桌子上拿来了纸笔,一字一句的写下自己的诉求:世子爷,求您告诉我,婚期到底定在什么时候? 裴铮有时候当真不知道自己教会朝朝认字,到底是一件好事,还是一件坏事。 他从前只是能大致的明白朝朝究竟在说什么,意思总是大差不差的,只消理解就好,可从未有过这般直白的感受。 他看着朝朝写下的字,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扯了一般,泛起了密密的疼,裴铮避重就轻的告诉朝朝,就算他成亲,他们之间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。 可朝朝充耳不闻,只关心他究竟什么时候要成亲。 “婚期定在来年的六月。”裴铮的语气有些平淡,仿佛再说一件不太重要的事情,其实他当真不怎么关心这些,只知道个大概,圣旨上写的是择日完婚,婚期如何自然是可以商议的。 只是裴铮私心,要等朝朝平安生产。 朝朝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,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,她摇摇晃晃的,唯有扶着桌子才没有让自己摔倒。 “朝朝。” 裴铮想要过来扶她,但却因为朝朝拒绝的态度而无可奈何,他每往前走一步,朝朝就会往后退一步,始终和他保持者距离。 “朝朝,你听我解释,这件事情当真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裴铮轻声和朝朝解释起来,说起母亲的态度和自己的打算。 朝朝听得分明,却比先前更加的沉默。 “朝朝,你是否能够理解我的苦心?” 朝朝听到裴铮的话,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应,她问自己能不能够理解,朝朝想,她应该是不能理解的。 如果能够理解,为什么会难过呢? 朝朝摇摇头,她拒绝思考。 然后,裴铮就和她说了许多话,说了许多关于他的打算,也说了很多他的安排。 裴铮生来骄傲,从未和人解释过什么,而朝朝是第一个,让他将自己心思和盘托出的人,他的想法,他的打算,他的所作所为,毫无保留。 “待你平安生下孩子之后,我会将他记在正妻的名下,给他一个嫡子的身份。”裴铮的话非常的理智,可在朝朝听来,却非常的残忍。 她呆呆的看着裴铮,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蛛丝马迹,来证明他说的不是真的。 只可惜没有。 朝朝知道裴铮是认真的,他是真的那么想。 并且觉得这样才是最好的安排。 朝朝看着裴铮,很想问他一句,若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,会叫自己什么,但她却没有问,因为朝朝已经预想到了答案。 镇南侯府也不是没有庶子庶女存在的,他们见到自己的生母,也只能叫一句姨娘。 妾室生下的孩子是主子,可妾室本身并不是。 从前唏嘘的事情,如今全部都应验到自己的身上。 她从没有过一刻像现在这样的悲哀,也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的清楚。 妻和妾之间,到底有什么样的差别。 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,不能叫自己娘亲,要喊另一个人为母亲,他会承欢于另一个女人的膝下。 他们一家三口在一块儿,和睦相处,温馨非常。 而自己就是一个局外人。 甚至见到那个孩子还要行礼,也许他会认自己这个生母,也许不会。 也许他还会厌恶,为何自己有一个身为妾室的生母。 朝朝直到此时此刻方才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