拖到床榻上就放下了帐子:“睡了,明日再吃。” 王姝也不知自己在气什么,为了点吃的心里难受,回头想想又觉得挺莫名其妙。扭头看了眼闭上眼睛的萧衍行,熟悉的气息从他身上弥散开,她这口气又很快消散了。 算了,她还有别的…… 灯火被纱帐氤氲得昏沉,纱帐中闭着眼的萧衍行嘴角微微翘着。神情安宁,浓密的眼睫在眼睑下方留下青黑的影子,将他睁眼时候凌厉的气息削弱了不少。 ……好吧,其实也没那么馋。就是别人越是不给她吃,她越是想偷吃。主打就是一个叛逆。 闭上眼睛,王姝干脆也闭上眼睛睡觉。 昏暗中,怀里人的气息渐渐平缓下来。平和的呼吸萧衍行缓缓睁开了眼睛,黑暗中他一双眸子十分清亮。瞥了一眼怀里睡熟的王姝,眼角微微的弯了弯。而后也闭上了眼睛,睡了过去。 王宅这边温馨安宁,萧宅此时却翻了天。 大半夜,萧宅灯火通明。主屋里几个丫头婆子乱成一团,跟无头苍蝇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。屋子里弥漫着药剂苦涩的味道,陪房的妈妈丫头们抹着眼泪哭。大丫头攥着手在屋里转悠了好几圈,顶着风雪不断地在院子外头张望:“大夫呢?大夫怎么还不过来!” 正屋里头,床榻上的花氏大口地呕出了鲜血。被褥上垫着厚厚的布垫,全是鲜红的血迹。 若先前说花氏自幼体弱多病,常年吃药,却从未严重到这般地步。她的病症是自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,大毛病其实是没有的,就只是身体孱弱。换句话说,只要养得好,上等的补药日日吃着,她是能再活个一二十年的。吐血这么严重的症状,还是头一次。 大夫哪里能这么快赶到? 大雪天儿的,又是半夜,大夫能愿意过来都算是医者父母心了。 等了许久,大夫才携一身冰雪气息从门外匆匆跨进来。身上裹着厚厚的大麾,裤腿上也都是泥点子。若是平常,以花氏身边人的性子,是绝不会让人这么邋遢地进来。此时所有人都顾不上这些,让这老大夫鞋子外衫都没脱便一脚泥水的进去给花氏诊脉。 这还是幸运,这回请来的大夫并非往日给花氏抓药的那个。 花氏身边的丫头去了常抓药的医馆敲门,把门打碎了也没见人出来。情况紧急,叫不出来这大夫,只能投向了别处的大夫。大夫一听有人大口吐血,危在旦夕,背上药箱就上了萧宅的马车。 情况自然是不好的。花氏无事还能生个头疼脑热的病,何况这大雪天的乱吃药。 果不然,只一摸脉象,大夫的脸色就沉了。 下面人吓得要命,连忙询问花氏的病症严不严重。 大夫一张口就是斥责,指责她们不通药理,别给花氏瞎吃药。乱吃药比不吃药还伤,如今这是要将花氏本就孱弱的身体少干。床榻上的花氏早已昏昏沉沉,但事关自己的命她还是挣扎地睁开了眼睛。这一眼,吓得满屋子人全跪了下去。 大夫也不管此时屋子里丫头婆子们战战兢兢,张口让她们将药方拿过来。 守着花氏的陪房妈妈哪里敢耽搁,立马进里屋去找药方:“在这,在这,这药方子在这,你瞧瞧。” 大夫拿过去瞧了一眼,没说话。脸色不大好看,转头又问:“煎药的药渣可还在?” 药渣自然是倒了。平日里自家主子吃药跟吃饭一样,总不能都留着药渣,不然从小到大吃了那么多药这屋里都摆不下。不过见大夫脸色十分难看,她们忙绞尽脑汁想去哪里还能找着药渣。 给花氏煎药的是自小伺候花氏的丫头,到药渣也是她去的。当下也顾不上外头黑灯瞎火,忙就去找。 不一会儿,药渣找来。 大夫捻着药渣看,又闻了闻,脸色就更难看了。 其他人也不傻,这会儿都看出来自家主子之所以出这么大的事儿,就是吃的药出了问题。陪房妈妈立即想起前些时候袁嬷嬷偷摸换她主子药的事儿,当下恨得咬牙:“就是那个老虔婆!那老虔婆记恨咱们主子跟她不对付,偷摸地换咱主子的药!也不知是不是她换得药惹出来的,害得咱主子受这么大的苦!主子啊,你的命好苦啊!这要是在赣州,老爷太太知晓了,定会扒了那老虔婆的皮!” 说着,陪房妈妈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,一边哭一边骂。 大夫能医病却管不着人家家事。再来,富庶的人家后宅里头毛病多,他也算是见识过。不过这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