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卿等人说的也有道理,要动兵,就要银子,现在国库空虚,我们怎么打?关于岁币之事,随后再议,漠南王女将要入京受封,漠北使者也将抵西京,尚有回旋余地,关于漠北居次和亲之事,先搁置吧。” “如此一个大梁外强中干,朕时常惶恐,祖宗基业交到朕手中,朕却不能守护,现在要解燃眉之急的乃是赋税问题。” “朕做太子监国两年,而从崇安四十三年开始,收上来的赋税骤减,致使偌大一个大梁,竟差点连朕登基大典的钱都拿不出来,众卿都是朕的肱骨之臣,可有良策?” 朝堂一下子寂静,户部尚书咬了咬牙:“陛下,若解一时燃眉之急,或可暂提高赋税。” 萧琰的脸沉了下来:“先帝时,已接连提高两次赋税,然却是饮鸩止渴,卿又让朕提高赋税,是让朕火中取粟,杀鸡取卵,置朕于油锅之中吗?” 户部尚书吓得跪到地上,直接请罪。 萧琰又缓和几分:“崇安四十年,南淮之乱的教训尚在眼前,众卿需吸取教训,朕要的是一劳永逸解决顽疾,而非提高赋税伤了民心。” 翰林院大学士刘璋缓步走出:“陛下,若要一劳永逸解决税收顽疾,臣有一计,赋税顽疾在于土地,而今士官豪绅掌有天下八成土地,却不必纳税,横征暴敛导致流民越增越多,先帝时,海氏新政曾推行十年之久,国库逐渐充盈,百姓安居乐业,如今何不重启海氏新政,不消五年,赋税顽疾可解矣。” 吴次辅一直眯着的眼睛都睁开了。 “刘璋,海氏乃是大逆不道,参与五王叛乱之人,乃是大梁罪人,直接导致崇安三十三年的西京之变,先帝差点因此而薨,大梁国祚不存,你竟还要重启海氏新政,安的是什么心?” “大逆不道,其心可诛!” 群臣激愤,不论是谢党还是清流,甚至是那些墙头草两面派,也开始攻击起刘璋来。 萧琰的脸色沉了下去。 “众位大人别生气,刘大人也是一心为陛下解忧,只是方法不对,何必给刘大人扣大逆不道的帽子呢,这么群情激奋的,小王还以为刘大人投靠了蛮子呢。” 是萧直! 他是站在宗室王公之首的,此时却走出朝臣之列,语气说不出的温和。 “符阳郡王有何高见,直说便是。” 吴次辅笑眯眯,不见恼色。 谢期却看着这人,怎么看都觉得不大自在,感觉像个成了精的千年老狐狸。 “小王确实有一法,可暂解赋税燃眉之急。” “郡王请说。” 萧直淡淡一笑:“如今各州府粮仓除救济仓不得随意出粮外,有惠民仓、常平仓,此仓中粮若能低息借贷于农人,民户贷请,借贷两次为夏料、秋料,收税偿还时,各收息一分,这样既能查清各州府存粮情况,也能使闲置粮食运转起来,达到民不加赋而国用足的目的。” 谢期在纱帐后看得有些呆,萧直这般侃侃而谈时,叫人看得移不开眼。 她对萧直有偏见,外面传言说他是明君,深宫之中的她却只察觉到萧直的阴险狡诈,心机甚深和诸多对自己的磋磨。 可她从未见过,萧直在朝堂之上,这样款款而谈,认真起来的样子,的确…… 的确如旁人所说的那样,她不承认他是明君,却也是贤臣。 “当然,此法虽然可行,行起时却仍有诸多顾虑,防止地方官员强行让百姓借贷,随意加息,为有政绩,向百姓勒索,这便需要监察司与锦衣卫行使监察之能了。” 萧琰边听边点头:“朕觉得此法可行,众爱卿以为如何?” 谁都说不出更好的办法,刘璋倒是敢说,直接重启海氏新政,可陛下却没罚他,只是不咸不淡的敲打了几句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