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示意身后随从的侍卫们上前,将唐月娘与梁垒带走。 梁垒身法虽强,可在侍卫们结阵围攻下,难免左支右绌,现了劣势。而唐月娘在水下冻得发僵,如今尚未恢复,更是不可能有作为。 眼看两人便要被抓捕之际,斜刺里忽然有一骑马冲出,直奔向梁垒。 马上人举刀乱砍,又毫无章法,重重向梁垒挥出,却堪堪被他闪避擦过。梁垒身形一转,避开刀锋之际揪住对方缰绳,右脚向上一绞一缠,在对方刀把脱手之际,左脚迅速跟上斜踢,转眼便将人踢落下马,夺过了缰绳。 就在这稍纵即逝的瞬间,唐月娘已从骆驼上扑下,落在空马鞍上。 而梁垒已扑向沙地,一个打滚抓起那掉落在地的刀子,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。 梁垒揪着对方站起来,众人这才看清,这个横插进来又被挟持的人,正是卓晏。 阿南眉头一皱,明明该随着阿琰下地破阵的卓晏,怎么突然回来了? “南姑娘,退后吧,否则……”梁垒说着,手中刀子又紧了一紧。 阿南扫了唐月娘一眼,冷冷问:“梁垒,你明知道他是谁,却还能挟持他,对他下手?” 梁垒心下一紧,握刀的手不由顿了一顿。 却听唐月娘厉声道:“是什么身份又如何!垒娃,只要能救兄弟们得脱大难,我母子万死何惧!唯我青莲,普救众生,千难万苦,殒身不恤!” 梁垒一咬牙,目露凶光,而卓晏则紧闭眼睛,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。 阿南心下忽然想,阿晏无论何时何地,一贯摸鱼混日子,为何这次,他明明看到了对方身手如此高强,却还要冲出来,导致自己落入他们手中呢? 她在戳穿唐月娘身份时,特意支开了卓晏,可如今看来,该隐瞒的还是瞒不过去。 她不由暗叹一口气,挥挥手示意侍卫们散开。 梁垒拉过一匹健马,将卓晏推搡上马,自己也骑了上去。 见他们打马在沙漠中扬长而去,身后侍卫们担忧卓晏,个个义愤填膺:“南姑娘,要不要赶紧去救卓少?” 阿南摇头,说道:“他们不至于杀阿晏,咱们待会儿把他接回来就行。” 一群人干脆在背阴处休息了一阵子,补充了些食水,才从沙漠中寻踪过去。 果然,在距离他们二三十里处,寻到了被孤零零丢在沙漠中的卓晏。 他正茫然坐在荒野中,任由日头炙烤。 “阿晏,没事吧?”阿南下马将他拉起,见他目光闪烁,心虚闪避不敢正视自己,便也不问他被劫持后发生了什么,只问,“你不是随殿下去破阵了吗?怎么突然回来了?” 卓晏抿着干裂的唇,艰难道:“圣上觉得我不合适,将我打发回来了。” 是,他的父亲获罪流放,他的母亲是青莲宗首领,皇帝不可能再给他任何机会。 阿南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臂,道:“总之没事就好,走吧。” 她驻足立马,查看周边地势,与熟悉这边路径的人商议了一下。 前方不远应该就是玉门关了,想起廖素亭说他是从那边出地道的,而且当时地道转换后有了新出口,阿南心下盘算,难道唐月娘的目标,是从那边进地道,还不肯放弃他们的阴谋? 示意侍卫们照看好卓晏,她紧了紧头上发髻,率了部分轻骑疾驰玉门关,看看是否能追击那对母子。 风沙弥漫中,原本该空无一人的玉门关旁,如今却有几条人影。 阿南过去一看,正是廖素亭与几个工匠。 “南姑娘,你怎么来了?”见她忽然而至,廖素亭十分诧异,“上次这边打开了出入口,殿下为求稳妥,临时命我过来巡查。” 阿南略一点头,问:“有什么线索吗?” “你看。”他说着,一指上次朱聿恒救她出来的水道,“这便是我与康堂主出来的地方。” 阿南过去一看,上次阿琰以钢枪卡住的机关已被卸了大半,后方显露的是如同织布机般密密匝匝绷紧的精钢丝,形成巨大的螺旋形状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