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何种药剂,有一两撮见风即燃,在她周身开出簇簇一瞬即逝的火花。 来不及掸去火花,只听朱聿恒又道:“正南,第一根柱子,从上至下,二尺六寸处。” 阿南腰身一拧,在万千细碎光亮之中翻仰而起,一手勾住横梁,身形一晃便轻巧踏着屋檐掠去,片刻间已在柱子上寻到了二尺六寸处。 臂环中小刀弹出,利落地插入朱漆柱子之中,随着油漆破裂的清脆哔剥声,刀尖抵到了里面一块坚硬的东西,从声音辨认,应该是一块金属的东西挡在前面。 她手中小刀顺着金属飞速下滑,确定范围,扎入柱中用力一挑,金属块跳出,藏在朱漆下的细线立即被她截断。 “正北……” 阁内所有人屏息静气,看着朱聿恒毫不迟疑地吐出方位,而阿南决无犹豫地准确下手,如臂指使,配合得天衣无缝。 四个方位的定点剔除,阿南回到朱聿恒的身边,略松了一口气。 而楚元知蹲在朱聿恒的脚前,已经确定了阵眼的深度与大小,朝阿南比划了碗口大的一个范围。 一番折腾,阿南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。 朱聿恒抬手,将几滴即将滑落到她眼中的汗水抹去。而她只朝他点了一下头,抬手示意他将随身的“凤翥”交给自己。 定了定神,她将这无比锋利的匕首持在手中,看向他依旧死死踩住阵眼的足尖。 七层丝缎精细缝合的六合靴,以银线密密在鞋帮口沿处绣出云海波涛,将他的脚妥帖地捧住。 “这么精致的靴子,炸坏了多可惜啊。”阿南抬手弹弹鞋帮,让韦杭之不由死死瞪着她,不明白这女人在这般危急下,怎么还能摆出这副满不在乎的模样。 握紧了手中凤翥,阿南利落地向下切去。 她的手既稳且快,凤翥削铁如泥,在地板上打出几个孔后,将匕首钉在正中,然后向下一拍又立时抓起。 地板被挖出了碗口大的一个洞,与楚元知比划的范围不差分毫。 楚元知伏下身,急忙去查看地板下方。 下面一片黑暗,阿南点亮火折子,精铜的镜面反射着光线,照亮了切口下的机括。 借着亮光,楚元知伸手探入下方,细细摸索,微皱眉头。 阿南看着他颤抖的手,示意韦杭之:“你带所有人退出。” 历经过无数大难险境的韦杭之,听到她这句话,脊背顿时被冷汗浸湿。 他单足跪于朱聿恒面前,按住他的脚,嗓音微颤:“殿下,让属下代替您,将机关压住!” 阿南抬手一按他的肩,示意他起身:“我知道韦副统你忠心耿耿,可无论交接时如何谨慎,都难免会使压力产生变化,届时六极雷发动,咱们都得死。” “可……”韦杭之张了张口,还待说什么,朱聿恒抬手示意他,“都下去吧,有阿南和楚先生在,我不会有事。” 韦杭之看向蹲在地上的阿南和伏在地上的楚元知,迟疑一瞬,然后挥手命令所有人退避,将他们远远遣到月牙泉外,回身又迅速返回朱聿恒身边。 阿南朝他一扬眉:“是信得过我,还是不信我呀?” 韦杭之紧紧抿唇,没有回答。 “放心吧,不会让你失望的。”阿南声音低低的,手下却毫不迟疑,与楚元知对望一眼,确定他准备好之后,点了一下头。 楚元知深吸一口气,勉强控制自己颤抖的手,迅速探入了阵眼。 朱聿恒只觉得脚下轻微一震,他垂眼看向阿南,而她抬头看向他,双唇微动:“别动,听我的话。” 朱聿恒微一点头,看见她低头紧盯着楚元知的手,那一贯不正经的面容上,沁出了一层薄汗。 她的目光中透出冷且坚定的光,定在他脚下的阵眼之上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