吟,抬手示意,周围侍从收回了架在刺客脖子上的刀,但刀尖依旧对准了他,不曾松懈。 “你有何要求,不妨说来听听。” 青莲宗主如今有恃无恐,掸落了身上的灰土,道:“蒙朝廷厚恩,我青莲宗如今处处遭堵截追杀,如今行此下策,只为了谋求朝廷一个公正的对待。” “你们在山东猖獗横行,杀官员、劫灾粮、煽动民变,本王倒想听听,何种对待才属公正?” “我教一开始不过是贫苦百姓互帮互助,笃守青莲老母教诲,共济普救。只因受到地方官僚盘剥,实在无奈才走上对抗官府之路。如今我们大部势力早已被朝廷于山东剿灭,只求退于西北苟延残喘,还望朝廷能法外开恩,放我们一条生路!” “怎么,真以为挟我们几条性命,就可以胁迫朝廷了?”朱聿恒的脚一直紧踩住六极雷的阵眼,神情泰然自若,“你们造反谋逆,企图刺杀圣驾,有何资格与朝廷谈判?” 青莲宗主死死盯着他,声音更显冷硬:“还请殿下早做决断,否则,等你站久了,脚不受控制了,怕是追悔莫及!” “我看,会追悔莫及的人,是你才对!”危急时刻,阿南顾不得许多,踏上一步大声道,“一旦六极雷爆炸,你以为自己就能逃得掉?” 青莲宗主站直了身子,甚至还顺手理了理斑斓舞衣上缀着的流苏穗,冷冷道:“只要能为我青莲教众谋取生路,我殒身何惧?” “可你知道,你这番妄为,首先会夺取谁的性命?”阿南说着,大步走向了朱聿恒的身边,将一个挡在面前的侍卫拉住,说道,“卓晏,你退开点。” 这个孝服外套着青蓝曳撒的人,正是被朝廷临时调来前去破阵的卓晏。 “卓晏”。这二字如一根淬毒的寒针,直刺向青莲宗主。 他脸上戴着面具,因此不见神情,但那微缩的瞳孔与瞬间凝滞的身躯,却让阿南知道自己算准了一切。 卓晏正死死盯着刺客防卫,没料到被阿南忽然挤开,愣了一下之后,虽然不知道她是何用意,还是默然地退开了半步。 而阿南微抬下巴,谨慎地盯着青莲宗主的同时,提高了声音:“我劝你最好先想清楚,玉石俱焚并无意义。” “哼……”青莲宗主顿了片刻,却又是一声冷笑,“你以为,这就能威胁到我?” “别再作无谓的挣扎了,若你清楚后果、还想保住自己家人和教众的话,先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吧,青莲宗主……不,唐月娘!” 她一语道破了对方的身份,其他人还则罢了,本就认识唐月娘的卓晏与马允知顿时大惊失色,卓晏甚至失声“啊”了出来。 青莲宗主目光落在卓晏身上,沉声道:“一派胡言!” “事已至此,梁舅妈你又何必负隅顽抗呢?”阿南笑道,“我早已知晓你的身份、你的过往,你一切都已无所遁形了。” 青莲宗主死死僵立,许久不肯回答。 事关自己麾下的矿场之人,眼看要被卷入刺杀案,马允知忧惧交加,干脆豁出去发问:“可……青莲宗闹事多年,从未听说他们的宗主是个女人?” “有句话叫欲盖弥彰。众人都默认青莲宗主是男人,那么他要遮掩身份,只要简单伪装个声音不就好了,为什么非要变成雌雄莫辨的声调,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?”阿南说着,又冲着面前的青莲宗主一笑,“由此,我便想到了葛稚雅之事,她伪装成太监之时,也是如此变化自己声音的,以求混淆视听。” “但天下女子不计其数,青莲宗主怎会是一个矿场普通工头的婆娘?” “马将军难道不觉得,她身上有太多巧合吗?唐月娘从山东而来,而青莲宗的余党正是在山东被剿灭后流窜而来;梁辉来到矿上,矿场便频发灾害;卓寿离奇死亡后,她的儿子梁垒格外关注卓晏……当然,还有一些小细节。比如说,唐月娘总是把东西打理得整整齐齐,家里一切干净得纹丝不乱,而青莲宗主也是,在总坛用完文件后,哪怕时间再急迫,也会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