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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9节


紧靠在阿南身上,虽觉这行为有些不妥,但也都默默转开脸,假装没看到。

    只有阿南听到了他在自己耳畔强压痛楚的喘息声,心下不由掠过一阵恐慌,忙问:“阿琰……你怎么了?”

    他伏在她的肩上,竭力从牙关中挤出几个字:“阿南,我……身上血脉动了,有点脱力。”

    他微颤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,让她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。

    难怪他刚刚奔向她时,脚步带着趔趄。

    他身上的山河社稷图,是发作了,还是与前次一样有了感应?

    阿南强忍四肢的疼痛,以颤抖的手撑住他的身躯,借他的肩膀挡住他人目光,扯开他领口看了下去。

    是旧的血脉在狰狞跳动,与前次在玉门关一样。

    难道说,是距离这个阵法太近了,导致山河社稷图受了影响?

    阿南的手指颤抖地抚上自己臂弯的旧伤,目光忍不住看向旁边的傅准。

    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,他半睁半合的目光略略一转,向她看来。

    刚刚还要将她置于死地的这个男人,此时瞧着她的眼神不可谓不温柔,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。

    只是阿南觉得那笑容诡谲极了,当日曾短暂闪过她心口的莫名不安,又再次涌现。

    是巧合吗……

    阿琰的山河社稷图,与她身上的旧伤,不偏不倚,再度同时出现。

    第163章 鬼域照影(1)

    “杭之,”阿南拥着朱聿恒,抬头唤了韦杭之一声,“你先带人退出去,我与提督大人……有事要与傅阁主商议。”

    韦杭之踌躇地看向朱聿恒,只觉殿下与阿南这当众依偎的模样不太对劲,但见背对着他的朱聿恒也抬起手,示意他退下,才犹豫转身,带着众人一起出外,还将炸出了缺口的青石门也扶了起来。

    洞内只剩了虚弱的三人,松明子照得周身云母青碧炫紫,迷离诡异。

    局势危急,阿南也不客气,强忍四肢伤痛,单刀直入便问傅准:“傅阁主,殿下身负山河社稷图之事,不知你是如何知晓的?”

    傅准抚胸调息,道:“我舅舅亦遭此等恶法缠身,我对此事岂能不关注?再者皇太孙殿下若有不豫,总有万民关注,结合起来推测,我想该是如此了。”

    他说的话也算在理,朱聿恒慢慢地缓过一口气来,艰难地挺直身躯,靠在云母壁上熬忍自己血脉的剧痛,声音低哑:“既然这样,你可知我为何在此时发病?”

    “此处距离阵眼不远,再者南姑娘适才为了给殿下发送信号,曾经引动过阵法,可能阵心的母玉因此受震,才引动了殿下身上的血脉应声而动。”傅准气息还是不稳,神情却已自若,“殿下可以再想想,比如在破其他阵法时,是不是也曾被影响过?”

    阿南紧盯着傅准,一字一顿道:“可在玉门关水道,山河社稷图也发作过一次。”

    “当时情形如此紧急,殿下于瞬息间冒险止住巨大机括,就算身上没有山河社稷图,也会有所损伤,触动筋脉旧伤更是情理之中。”傅准淡淡道,“又或许,那处阵法亦是我祖母所设,与地下阵法隐隐有牵连,因此而触动也不一定。”

    他的解释滴水不漏,听起来甚有道理。

    朱聿恒又问:“傅阁主,你与阿南同行探阵,本应互帮互助,为何在如此情境之下,欲行杀害同伴之事?”

    傅准轻抚胸口,神情淡淡地望着阿南:“正因为如此情境,我以为自己活不了了,所以我得带走她,好对死在她手下的拙巧阁兄弟有个交代。”

    见他理直气壮,阿南冷笑:“你奉朝廷旨意,不想着破阵,只想着我与你阁中的私怨?”

    “谁叫我出身江湖,惯用江湖手段行事呢?”傅准掸去衣上沾染的云母碎片,唇角竟还有一丝笑意,“实不相瞒,圣上与太子曾嘱咐过我,一切以社稷百姓与殿下安危为重,只要于殿下有利,不惜一切,无需顾忌。适才我本以为今日要死于此处,觉得南姑娘这样的女海盗,出身匪窝,又与海客乱党有众多纠葛,留在殿下身边总是个祸害,还是及早清除掉为好。”

    阿南冷笑一声:“傅阁主如此忠君爱国,却怎么明明对这地下阵法了如指掌,却还一直瞒着殿下不肯指明,害得这么多人四处劳顿,身陷险境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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