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然牢记:“你发现原委了?” “我始终有些介意,梁鹭在青莲宗总坛当时拿出来安定海客的东西是什么……直到今天我看到阿晏整理他父亲的寿衣,才忽然想到,地方不同,衣饰上也各有各的习俗,梁鹭那边的习俗,很可能在叠衣服上有禁忌。” 朱聿恒赞成她的看法:“梁家号称她被送给唱花鼓戏的夫妻,但江南没有这种习气。” “于是我就想,梁家说她被送给花鼓夫妻,证明是假的;进而会不会她这个女儿都是假的,根本不是梁垒的双生姐姐?那么她从哪儿来,又为什么会与这家人凑到一起呢……” “北元。”朱聿恒神情微敛,思忖道。 “对。所以我跑去了北元使者队的下榻处试探。果不其然,她们在叠袍子时,前襟必定要向上放置的。如果前襟向下收衣服的话,那便表示是去世之人的遗物!” 朱聿恒手指在桌面轻弹着,思忖道:“一个北元的女子,冒充青莲宗教徒的女儿,混入了为迎接圣驾而准备的队伍中……看来,他们所谋甚大。” “然后我也确定了,梁鹭当时拿出来安定人心的东西,想必是,她北元身份的证明——而且应该是个举足轻重的身份。” “难道说……”两人相望一眼,有个猜测已呼之欲出。 片刻沉默后,阿南收紧十指,做了个擒拿的手势:“我们是不是应该,立刻去抓捕梁鹭?” 朱聿恒抬手要唤人进来,但略一思忖,却又停下了,说:“不急。” 阿南错愕地睁大眼看他。 他沉吟抬手,点着那幅骷髅地图,道:“原本,这是敌暗我明的形势,但如今线索渐明,局势已逆转为敌明我暗。对我们来说,暂时维持这样的情况,比突然打破好。” 阿南不敢置信:“好不容易发现对方马脚了,你却打算按兵不动?” 而朱聿恒却压低声音,轻声道:“圣上此次西巡,微服绕了一点路,如今已过祁连山了。” 阿南大吃一惊:“真的来了?这么快?” “圣上率队行军历来讲究兵贵神速,几次北伐皆是如此。筹措粮草或许要两三年时间,但攻伐凯旋不过两三月,他是一国之君,怎么可能在外与异族一直缠斗。” “祁连山到这边,再扣除鸽子的行程,这么说过不了几天就到了。马允知心心念念的马屁,这下终于可以拍上了。”阿南口中说着,心下却隐隐浮过不安。 皇帝真的来了,看来,公子与青莲宗的计划,也会开始实施了。 如今北元、青莲宗、海客确定联手,下一步便是刺杀皇帝、逆乱西北的谋划了。 她心乱如麻。公子会从中动何手脚?青莲宗说能借傅灵焰当年的阵法设下的刺杀计划,又会是何手段? 而朱聿恒却毫不知晓她内心的波涛,只道:“如今背后的逆乱势力终于露出了马脚,若我们如今速战速决将梁鹭给擒了,稍不小心,这条线岂不就断了,无法将他们一举成擒?” 阿南听着他疯狂的打算,简直想抬手摸摸他的额头,看他是不是发烧了:“所以……你居然打算让圣上以身涉险?” “我会做好万全之策的。”朱聿恒低低道,“昨晚回来后,我立即命人去盯紧青莲宗总坛,但那边早已化为焦土,青莲宗众作鸟兽散于灾民百姓中,怕是难以彻底清剿。如今梁鹭是唯一的突破口,我们正好可以暗地掌控动静。再者说,圣上不日便将驾临,若此时便将梁鹭抓起来,一切必将重新回到不可控的局势,对我们来说,并无好处。” 阿南心说,阿琰你可真是个狠人啊,为了掌控局面,连你的祖父、当今圣上的安危都愿意拿来当赌注? “你做这个决定,被圣上知道了,后果会怎么样,你考虑过吗?” 朱聿恒只朝她微微一笑,道:“你放心。” 阿南却难以放心,道:“你可知道,梁家人现在已经下矿道了!” 朱聿恒听她把来龙去脉一说,反而更显泰然:“那我们就更不能现在就抓捕梁鹭了。” 阿南抱臂睨着他:“说来听听?” “梁家三人知道秘密可能泄露了,必须要尽快脱离,那么,为什么还要在有限的时间内演一出家暴戏,而不是直接逃离呢?” “因为,他们还想赌一把,赌我们来不及在圣上驾临的这一两天内查出真相,这样他们的计划还能继续实施,不必毁于一旦!”阿南一点就透,抚着下巴若有所思,“所以,他们反借矿场那个唐月娘有奸情的流言,顺理成章制造了一起家暴,从而不动声色地遁逃?” “此外,这地道可能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,或许他们知道我们要破阵就必定得下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