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青莲宗如潮攻势的后方,竺星河勒马静静站在黑暗之中,冷冷地看着他们。 对面马上的阿南拼杀这一路,已经力竭疲惫,唯有一手抓住缰绳借力,坐直身躯。 而朱聿恒的左臂紧紧地从她的腰间横过,将她牢牢抱在怀中,只用右手操控,手中武器流光激荡,肆意纵横,如一轮嗜血的妖异光华,在荒野暗夜中陡然升起,骤开骤谢,无比迅捷。 圆转的锋利光华,自他们周身倾泻而出,一波波射向外围。 距离他们最近的人先被第一波斩落,随后第二波紧随其上,最后是第三波光华一转即逝,收割了最后残存的几个青莲宗众。 跟在后面的海客们,没想到黑暗之中居然隐藏着这般华美又可怕的武器,就在他们被这三轮光华惊得无法动弹,以为已经到了杀戮终止之时,却没想到第二三波弧光隐隐奏鸣,驱动第一波光华迢递而来,化为第四波斩杀之力,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。 灼眼的华光已经带上了粉色,那是利刃上面残留的血迹,让刃光都变了色。 但,就在这一往无前的光芒向海客们飞旋而去之际,朱聿恒的手腕,被阿南抬手握住了。 他的手微滞,感觉到阿南紧握他手腕的力道,目光不由在竺星河的脸上停了停,手下日月光华刹住了前行之势。 手腕一抖,天蚕丝微颤,带动珠玉琢成的薄刃甩脱了血珠,迅疾回归于他手中的莲萼之中,静静垂于他的腰畔,不见半丝血腥之气。 只有地上□□打滚的青莲宗众,彰示着他刚刚举手投足间斩杀了多少人。 朱聿恒低头贴了一贴阿南略显凌乱的鬓发,目光定在不远处竺星河的身上,那里面分明写着些挑衅意味。 竺星河收紧了右手,春风隐藏于银色扳指之内,在此时此刻荒漠的夜风中,触感尤为冰冷。 阿南移开目光,一夜的疲倦似乎都涌了上来。她靠在马上,低低对朱聿恒道:“阿琰,我们走吧。” “好。” 天边曙光初露,空中苍鹰疾飞,于他们周身盘旋。周围惊马伤者,混乱不堪,但已经不值得他关注。 他拥着阿南拨转马头,抛下一地死伤,向着后方的敦煌绝尘而去。 等他们去得远了,方碧眠跳下马,赶紧去查看地上众人的伤势。 司鹫看得心惊肉跳,喃喃自语:“这……这人用的什么武器啊,太可怕了!” 冯胜、庄叔等人纵横海上多年,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,此时的声调也是微变:“幸好咱们没有与青莲宗一起进扑,要是与这人起了争执,今日能不能全身而退,还存有疑问。” 方碧眠望着地上哀叫的同袍们,泪流不止地咬紧颤抖的双唇,目露恨意。 “这两人,究竟是什么来历啊……”司鹫兀自心有余悸。 竺星河神情冰冷,翻身上马,示意海客们离开。 方碧眠看看他的神色,含恨道:“尤其是潜入青莲宗内部的那个人,我看她那般身手,绝不在南姑娘之下,至少……差不离。” 竺星河听若不闻,没有搭理。 而司鹫听她这般说,则立刻反驳道:“怎么可能!阿南肯定比她更厉害!她要是在这里的话,哪容得对方这么嚣张!” 庄叔叹道:“可南姑娘怎么还没回来啊?司鹫,你上次不是说和公子一起找到她了吗?” “找是找到了,可、可庄叔你不知道,阿南她变了……”司鹫骑马跟随众人往回走,沮丧道,“她眼睁睁看那个混蛋把我摔了两次,就是不肯回头!” 庄叔深深皱眉,而前头的冯胜听到,立即回头嚷嚷了出来:“不能!不可能!南姑娘上次与我们分别,就是为了咱们舍生殿后,说她为了荣华富贵背叛兄弟,我冯胜第一个不相信!” 司鹫急道:“冯叔,难道我会骗你?她不但翻脸不认公子,而且还把方姑娘都打伤了呢,方姑娘现在还敷着药!” 竺星河没说话,只望着天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