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为她又不舒服的朱聿恒,双臂将她在胸前拢了拢,却发现她已缓缓睁开了眼睛,目光迷蒙地落在他的脸上,似乎一时没认出紧抱着自己的他。 火光映在她的眼中,忽明忽暗的光影让她笼罩了一层温柔迷蒙的轮廓,在她那茫然的目光下,朱聿恒一时忽然心虚起来。 他窘迫地转过头去,慢慢地放开了她的身躯,喉口发紧:“你……醒了?” 阿南双眼涣散地盯着他,没说话。 刚从梦中醒来,她还有点恍惚,只觉得眼前的阿言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样。那素日因太过端严而有些疏离的气质,被暖橘色的光芒所淡化,让初醒的阿南觉得心口暖融融的,柔软恍惚又真切。 而他的声音,也带着些前所未有的紧张意味:“你……昨晚生病了,躺在地上好像很不舒服,所以我……” 所以他抱着她,逾越了本该恪守的界限。 在他窘迫得不知如何解释之时,却见阿南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个艰难的笑意。 她声音嘶哑,轻轻地说:“阿言……我做了个梦,梦见啊……你给我唱曲子呢。” 她声音虽然干涩低弱,但气息已恢复正常,朱聿恒松了口气,有些别扭地应了一声:“是么……唱曲子?” “对啊,是不是很好笑?阿言你这么一本正经的人……你猜猜,你给我唱的是什么?” “胡思乱想。”朱聿恒别扭地轻咳一声,转开了话题,“你口干吗?饿不饿?” 阿南低低地“嗯”了一声,抬头打量四周,又艰难地撑起身子,借着外面的黯淡天光,观察了一下地形。 “是个孤岛,也不知当时水城机关发动,将我们被冲到了哪里。” 阿南浑身无力,勉强抬手按着自己突突跳动的太阳穴,说道:“无所谓……我在海上讨了这么多年生活,还怕这点小风小浪?” 朱聿恒望着她惨白的面容与毫无血色的唇,道:“你烧得很严重。” “没事,是我知道破渤海水城必定艰难,所以下水前吃了过量玄霜,不然的话……我怎么熬得过水下那些阵法?现在后遗药性发作了,要折磨我几天而已。”阿南说得轻巧,可那气若游丝的模样,让朱聿恒知晓绝非她说的那么轻描淡写。 “真的?” “嗯,只是会昏睡几天,难受无力。”阿南抚着额头,感觉眼前金星乱冒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压迫自己的太阳穴,忍不住干呕了出来。 朱聿恒拍抚着她的背,等她这一阵难受过后,才撑着站起身,道:“岛上没有水喝,我再去海边弄点海蛎子吧。” 阿南看向他的肩臂,问:“你受伤了?” 他尽量轻描淡写:“这岛上有海雕,挺大的。” 阿南有气无力地点了一下头,靠在洞中看他在朦胧晨光中走向海边。 他有伤在身,动作无法迅速,只捡了几把枯枝,几个海螺,又砸了一捧海蛎子用叶子包好,天色已经大亮。 所幸一路没有遇到海雕。他回来将火烧旺,又把海螺放在火中煨烤。 两人倚着洞壁吃完海蛎子,海螺汁水已经滚沸,阿南扯两根树枝折断,与他一起夹出螺肉分食,又将里面掏空,预备拿来煮东西。 腹中有了东西,阿南精神也好些了,强忍晕眩俯身过去,说道:“让我看看你的伤口。” 朱聿恒垂眼看了看,道:“小伤,不算什么。” “别嘴硬了,赶紧给我看看。”阿南扯住他的衣襟,查看他的伤处。 仓促之间,他的伤口包得十分潦草。阿南将布条解开,看见了两条深深的爪痕,幸好轻按周围肌肤,暂未见红肿发热迹象。虽然伤口看来可怖,但未伤到筋骨,只要不溃烂,愈后应该不会有大碍。 阿南轻吁了一口气,再看他身上原本应该崩裂的阳跷脉,只留了一条淡红痕迹,与胸口纵横的那三条经脉迥异,并未出现淤血骇人的模样。 她抬手轻按那条血线,抬眼看他:“怎么样?” 朱聿恒垂眼看着她,声音有点不自然:“有点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