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趁我来了月事,将我架到水牢里,让我在齐腰的脏水里泡着,逼我诬陷一个相熟的姑娘,说我什么时候招了,什么时候放我出去……” “那你在水里泡了多久?”老大夫纵然行医多年,听到如此描述,也不由得面露深切同情。 绮霞流泪摇着头,想起当时情形,神智却已经恍惚,没有了具体的记忆:“我不知道,我当时下身一股股流血,大腿和臀上的伤口又在水中泡烂了,全身的力气只够我靠墙站着,怕我一坐下,就淹死在水里了……好像头顶的铁窗亮了两次又暗了两次,后来卓少爷说我是泡了两天两夜……” 阿南眼圈热烫,忍不住道:“那你为什么不招认了?你命都要没了,还帮别人扛什么?” “你胡说八道什么?我一个教坊司的贱人,本就没有成亲生娃的指望,活着也没多快活,就算死,忍一忍也就是了,何苦干那种丧尽天良的事?”绮霞白了她一眼,嘟囔道,“再说了,阿南待我很好的,我怎能对不起她。” 阿南别过头,强自压抑自己的神情,不让他们看出异样。 大夫摇头叹息道:“我看啊,你这身子骨怕是垮了,这辈子得好好调养着,但一是药材会比较贵,二来能不能有起色也难说……” “养!无论如何也要把她身子骨养回来!”阿南一把搂住绮霞,不管她的埋怨挣扎,将她揽在怀里,大声道,“好好养着!这辈子有哥在,一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,包你后半辈子开心快活!” 卓晏回行宫禀报时,颇有些苦闷。别说套话了,绮霞还差点让那个猥琐男在酒楼占了便宜,简直偷鸡不成蚀把米。 谁知他难以启齿地将经过告诉朱聿恒后,却发现殿下的脸上,一瞬间出现了一种怪异的迷惑,而且他的问话也是古怪之极:“这么说,董浪确实是个男人?” 卓晏唾弃道:“那混蛋算什么男人,禽兽不如!要不是绮霞身体不好,差点在酒楼就被他给强……咳咳,哼!” 朱聿恒一言不发,只目光微冷地看向窗外的西湖。 淼淼波光已经恢复了清凌凌的模样,断桥白堤横跨西湖,依依垂柳一如当日他和阿南走过的模样。 许久,卓晏才听到他的声音,低喑中似带着一丝疲惫:“那个董浪,你们以后慢慢再寻访确证吧,多加留意即可。” “是。” 卓晏轻手轻脚退出,走到门边时,忽听得屋内传来轻微的“嚓”一声。 他回头一看,一只黑猫睁着琥珀色的眼珠子,跃上了窗台,正歪头朝里面看着。 他认出这是“母亲”当初养过的猫。乐赏园被封后,里面的猫无人喂养,四散逃逸,而这只猫竟逃到了这边。 他正在迟疑,想着是不是帮殿下将猫儿抓走时,却见那只猫已经熟稔地朝着皇太孙殿下走了过去,跃上桌案,蹭了蹭他的手,低低地“喵喵”叫着。 朱聿恒将画卷往旁边挪了挪,垂眼看了看它,从抽屉中取出一小撮金钩放在了桌角。 小黑猫心满意足地吃着金钩,就连朱聿恒伸出两指轻揉它的头顶,也只眯着眼睛晃了晃尾巴。 卓晏蹑手蹑脚地离开,心中大受震撼—— 殿下居然替一只野猫准备了食物,而且看那架势,明显喂它不是一两天了。 可就在短短数月前,他是怎么说的呢……? “我对猫没兴趣,对她,也没有。” 他想着当时殿下言之凿凿的话语,一时觉得这世界都古怪迷离了起来。 -------------------- 朱朱:真香! 第92章 血海蓬莱(2) 卓晏退下后,朱聿恒觉得心口烦乱。 眼看着猫儿吃完了东西,跳出窗户消失了踪迹,他洗了手,合上抽屉之际,看见了里面那支从楚元知家中得来的笛子。 将笛子取出来,他紧握着沁凉的笛身,另一只手在上面轻轻滑过。 指尖抹过之前被他削过的那一个断口处时,他的手停了下来,看着上次自己用薄刃削过却最终无法剖出的那条细线,他沉吟片刻,又拿起了阿南给他做的岐中易“九曲关山”。 深吸一口气,他摒除脑中所有杂念,将九曲关山举在眼前,慢慢地抬手拈住圈环。 确定自己的手稳得没有一丝微颤之后,又在脑中将它们的移动轨迹、行动后其他八个环的动静、相撞后的退让及前进路径全M.ZZWtWx.COm